停尸房内。
仵作检查完尸体,道:“死者是被人切断了气管而亡。”
蔺淮言掀起裹尸的白布,苏兰脖颈处有一道极细的伤口,切口边缘整齐,“不是刀伤,也不像剑伤。知道凶器是什么吗?”
仵作摇头道:“小的无能,判断不出来,但是死者脸上的伤应该是护甲之类尖锐利器造成,太阳穴周边以及臂膀上的是圆点是银针造成的。”
李修渊似沉思道:“宫中会带护甲的只有母后和宣太后,宣太后喜玉石材质,母后则喜欢金属类。”
仵作排除道:“玉石圆润无法形成这样的伤口。”
李修渊恍然大悟般地点头,“如此一来就清楚了。”他摆了摆手遣退仵作,在看见蔺淮言还在细细观察苏兰尸体时,感慨道:“母后真是糊涂啊,太医本就认定苏美人得了癔症,后又从贵妃贬为美人,母后因何还要跟一个神志不清的美人过不去呢?真是糊涂啊。”
蔺淮言为苏兰盖上裹尸布,抬眸道:“大皇子怀疑是皇后杀了苏美人?”
李修渊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这里也没外人,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母后向来和苏美人不和,经常争执不休,当初苏兰的癔症也是她派去的太医诊治的,不瞒你说,苏美人的贴身丫鬟也是我为她挑选的。”说到这他又解释了一嘴,“你也知道苏兰的丫鬟怀了老三的孩子后跳井死了,苏兰怕内府这次给她的丫鬟又是老三的人,于是特意通过我向内府讨要了人。那丫鬟本来在浣衣院做事,被我提携为贵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后,对我心存感激,就会告知我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比如,她上次就告知我,苏兰在喝了太医治疗癔症的药后,夜不能寐,人也越来越糊涂。”
蔺淮言顺着话道,“你怀疑那药有问题?”
李修渊点头,“我将那药给王太医辨认,王太医说此药提神醒脑,服用之人阳气增加,不利于睡眠,无法治疗癔症。”
蔺淮言认同道:“王太医乃太医之首,他的判断不会出错。”
“是呀,母后有谋害苏兰之举,而那顾清大夫又是未来的少将军夫人,自然就是母后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好心地去救治苏兰呢?想必苏兰身上的针眼都是顾清大夫奉母后之命故意折磨她的。”
好一段推理,人物关系清晰,杀人动机充足!
在李修渊背身的方向,蔺淮言眸光如剑,“大皇子所言有理,只是最重要的凶器还未找到,光靠你的推测无法结案。”
李修渊转身,正色道:“依你之见,凶器是什么?”
蔺淮言摇头。
李修渊眸色一沉,“你破了这么多案子都判断不出来,看来凶器极为刁钻,可惜苏美人身前也位列四妃,理应早日入土为安,看来我得去一趟诏狱,严审嫌疑人。”
“不可!”蔺淮言阻止道:“大皇子不是说了顾清是皇后的人,一旦你严刑逼供,皇后那边就会有音信,如果凶手真是皇后,皇后此时割袍断义将责任全部推给顾清,那不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了?”
李修渊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现下该怎么办,难不成找不到凶器就一直不结案?”
蔺淮言沉思道:“既然是宫中杀人,不管凶器是什么,应该都出自内府。大皇子先派人去内府仓库对比一下,大概判断出凶器,再去清宁宫盘查。”
“好,就这么定了。”
李修渊有了眉目后,让仵作拓了苏兰脖颈伤口的图案,离开停尸房准备进宫去内府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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