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鬼王街,狗神哮天犬庙。
老者坐在殿前的台阶上,狗面人身,竟是个斗牛犬与人的串子,俩腮帮子快耷拉到胸口了,眉目萎靡,一脸愁苦之像。
“庙主,怎么大早上的就这般神情,难道昨夜的骨头啃的不尽兴?”说话的大汉,嘴鼻高而额眉矮,像是个化形不完全的狗头人。
正是那日去吕祖庙闹事的鬼差。
他是庙主的得意弟子,乃是下一届话事人的首选之人,无他耳,惟忠诚与殷勤。
“师父莫怕,我刚定了一百斤牛大骨,马上就会送来,到时您想啃多少啃多少,直到尽兴为止。”
他心疼自己师父,每日花高价购买牛骨,就是为了博庙主欢欣,虽然用的是庙里的阴钱,可这份礼数谁也挑不出理来。
庙主听到骨头俩字,眼中忽地有了光彩,舌头不由自主探出来,哈喇子流了满地,“甚好,甚好!”
欢喜只是短暂的虚妄,庙主很快又耷拉下脑袋来,不无愁苦道:“这牛骨头呀,吃一顿少一顿喽!”
“怎么了您这是?难道寿元将尽了?”他不由意动,若真是如此,他就得着手准备登基仪式,正式成为狗神庙庙主了,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呀!
可后半句却不敢真说出口,只能在心底里幻想琢磨。
庙主长叹,发愁道:“方才天不亮,哮天吾主就把我扒拉起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当年在阳间当了两百年狗,也没听过这么冷心肠的话,唉,狗生艰难呀!”
大汉大失所望,面却关切,抚慰道:“这也太过分了吧,您为他经营这庙宇多年,香火鼎盛,蒸蒸日上,怎么狠下这份心的?到底为什么呀?”
“还不是那狗日的吕洞宾!”提起这吕洞宾,他就恨得牙痒痒,“咱们狗,一直以来那可都是忠贞无畏的典范呀,吾主哮天,随二郎真君,斩妖除魔美名传。还有什么天庭窃谷种,什么忠公八犬……无一不在歌颂咱们狗的美德!”
接着,庙主露出獠牙,狂吠两声,“可恨的吕洞宾,这一切全毁他身上了,哮天吾主,更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了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典范了!”
大汉恍然大悟,狗神庙里的人谁不知道他们这主子睚眦必报,事情都过去几百年了,仍旧耿耿于怀。
当年吕洞宾春风得意时,这事儿也就忍了,如今吕祖不知所踪,那是一定要把旧账全都给清算,出出这口恶气。
“哮天吾主又催来了?”大汉心有戚戚。
“不是催,是骂,吕祖这都没了一百多年了,咱们竟然连个小小的吕祖庙都拿不下,再这么下去,咱们就得被炖成狗肉喽!”想到伤心处,庙主抹了几把眼泪。
这倒也不怪狗神庙这群鬼差,实在是吕祖庙师徒俩太变态,打又打不过,施展的手段全都给他们有惊无险的化解,实在是有心无力。
“他老人家说了,一定要将吕祖庙合并到咱们底下,这难度忒大了!”庙主死的心都有了,望向大汉,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大汉摇头,“那俩畜生油盐不进呀,瞧那六亲不认的态度,估计今年又撞到狗运,赚够税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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