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匆匆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左手小指尖端冒出的丝线,他的眉头瞬间紧蹙,眉间的褶皱仿佛拧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的忧虑如同浓雾在眼底弥漫开来。

再次将目光投向骨骼扭曲粗大的食指,那尖锐的指甲黑黢黢的,好似被无尽的黑暗浸染,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不祥气息。

“不行,万一被这碎肉圆球感染可怎么办?鬼知道这玩意携带了什么恶心的细菌!”

他一边低声嘟囔着,声音里明显透着颤抖和恐惧,一边急切地环顾四周。

此时昏暗的病房里光影交错,摇曳的微弱光线让房间显得愈发阴森恐怖。

偶尔传来碎肉圆球一阵“嘎吱嘎吱”的诡异声响,恰似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低语,触须编织成的须瞳似乎在暗处窥视着科勒,令他脊背发凉。

科勒的眼神急切而慌乱,在病房四周疯狂搜寻着,想找到一件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从木板两侧艰难地拎起脚镣,他咬紧牙关,手臂上青筋暴突,肌肉紧绷得犹如即将断裂的弓弦。

他稍稍挥舞了一下,那脚镣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发出“呼呼”的呼啸声。

喘了口气试了一下手感,还算凑合,只是手掌被脚镣的重量压得微微发麻。

“这具身体还是太虚了……”

他心里嘀咕着,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和忧虑,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但这已然是此时唯一能利用的武器了。

那碎肉圆球不停地蠕动着,它的身躯圆滚滚的,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就像无数张饥饿的嘴巴。

还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触须,粗壮且扭曲,表面布满了一道道诡谲的横纹,似乎是来自未知世界的邪恶之物。

眼前的这坨碎肉圆球实在是太过诡异,散发着一股令他作呕的恶臭。

科勒深吸一口气,“咳咳……”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紧紧握住脚镣。

时间一分一秒艰难地流逝,科勒的注意力骤然被一阵莫名的声响紧紧吸引。

那声响恰似来自无底深渊的低吟,阴森、幽冷且恐怖至极,似能穿透人的灵魂。

碎肉圆球好像敏锐地嗅到了科勒的气息,底部的蜈蚣脚开始缓缓转动,那无数只细小的足肢相互剧烈摩擦,发出令科勒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那些碎肉圆球表面凹凸不平的密集孔洞开合的速度愈发急促,孔洞内部环形细小齿状结构疯狂旋转。

带起一阵令科勒头晕目眩的诡异光影,犹如一张张饥饿到癫狂的嘴巴,无比急切地渴望着将猎物吞入腹中。

探出的触须仿若活物一般,一根根狰狞地挺立起来。

触须顶端编织的须瞳闪烁着漆黑如墨的乌光,那光芒犹如死亡的无情凝视,开始带着明确的目的向科勒所在的方向缓缓探索。

科勒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汗水如决堤的洪流般顺着脸颊急速滑落。

他的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触须正一寸寸无情地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每一次触须的挥舞都像是死神挥舞着查兰赫斯提亚鞭,在无声中残忍地宣告着他即将被伟大肉瘤子融合!

耳边不断有蠕动的呓语徘徊……

“咕咕咕……叽叽叽……”

“在混沌的深渊里。”

“奇异的力量在涌动。”

“细胞交织,血脉交错。”

“神秘的肉瘤在闪烁。”

“是新生还是毁灭的火?”

“在黑暗中等待希望的破壳。”

“汩汩汩汩……”

触须划过病房地板空气,带起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让他全身的寒毛瞬间直立!

耳边不停有诡异的呓语!

空气中腐肉的恶臭与浓重的霉味相互交织,形成一股令他几近窒息的气味,似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并无情腐蚀。

四周的黑暗仿佛有了生命,一点点地挤压着科勒的生存空间。

头顶摇摇欲坠的吊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忽明忽暗,让这恐怖的场景更加变幻莫测。

危机时刻各种奇怪念头在科勒的脑海中不断冒出。

突然他好像忘记了现在的危险处境!头脑开始渐渐混乱,耳边轰隆作响。

“如果我试图咀嚼碎肉圆球不知道咀劲怎么样……桀桀桀!”

“为什么金发男人给我的感觉那么熟悉似父亲的感觉?却又那么陌生。”

“咪咪流浪记?”

“这啥摩洛哥剧本?父子情深?天地有情?”

脑子有声音嘀咕道:“错!!这是孽债!天涯何处觅你爹!”

科勒双眼呆滞环顾一圈病房,站在木板床上,一本正经小声唱道:

“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

“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

“能够见到他。”

“可以日日见到他面。”

“如何大风雪也不怕。”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去到那里也要找我爸爸。”

“我的好爸爸没找到。”

“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模糊中看见地上碎肉圆球表面的触须似乎都在摇晃打着节拍,

可能在表示认可……

科勒冷哼一声……

情不自禁哼唱:“有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

碎肉圆球都特么愣住了……底部的蜈蚣脚钩都在颤抖……

“呃屙?”

“关键特么明明应该是一个贵族穿着西装领结,皮鞋锃光瓦亮,却会来到一家精神病院中领自己喝水?这特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这就是父爱饥渴症?俺嫩爹?”

科勒好像是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呆住,扶着墙眼神中充满了惊愕。

特喵说起来他好像都没有见到过第二个精神病人?

甚至特么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四周安静得可怕,仿佛整座病院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想到这里,这医院诡异的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笼罩……

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许多可怕的想法,那些想法如同无数条冰冷的阿什莫尔群岛暗礁周围的贝尔彻海蛇,它们在他的心头肆意攀爬吞吐毒液。

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尖叫。

“嘎老子腰子?试药?还是拿科某做人体实验?阅读科某绒毛?”

“呃屙这?咋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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