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也惶惑的厉害,这样的开局,他能打下一片江山吗?
“侯爷不必忧心,我记得春天的时候开了一届恩科,当初参考的举子,成绩如何,分配了职司没有?眼下这一批老的不肯干活,发展一批小的从头来过就是了。开始新的盛世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时候,十年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永安侯深以为然,“本侯看你也是很有想法的,这些事你都看着办吧。那一届恩科虽然开了,但后面传出考题泄露事件,成绩做废。不过你想看的话,我还能调出卷子来给你看看。”
春闱卷子都封存在礼部,容棠拿着永安侯的令牌去查阅,到地方一看,满地破败,书籍卷宗撒的到处都是,连个收拾的人都没有。
礼部尚书称病多时,久不上朝了,衙门里也没人真正管事,进去还听到两个书吏争吵,互相指责对方偷拿了多少古籍孤本藏起来私卖。
见了人来,懒洋洋的也不紧张,听说要找春闱卷子,用手一指,“东厢房最北边那间。找那干什么,都是做废的卷子。”
容棠什么都不说,循着他们的话走到了那间屋,只见整整齐齐,与别人处的不堪形成强烈对比。
有个披发脏污的乞丐一点点擦拭着桌椅立柜,嘴里喃喃有声,“没作弊,我,没作弊。”
那书吏喝斥他,“疯子,贵人来找卷子,你滚出去,别污了贵人眼。”
那疯子慢慢走出去,瘸着的一条腿十分不灵活。
“容战。”
容战出门必带食水,因为不确定会不会遇到快饿死的人,闻言取下水囊,递给他一块干饼子。
书吏都馋的咽口水了,在一天一两顿稀粥吊命的时候,干饼子意味着饱腹。
被叫做疯子的人呆呆站住,书吏推他,“贵人可怜你,快接着。”
疯子接过去,一点点的啃食,他看起来很饿了,动作还是很优雅,容棠从他之前的自语中,听出他是参加了春闱考试的考生,当下也不着急找卷子,等着疯子吃完问话。
书吏絮絮叨叨替他说着,“这位,可不得了,锦州解元,今科一甲状元,原本是明日之星,前途坦荡,忽然就暴出了作弊丑闻,半生努力,一世前途尽毁,可惜呀可惜。但这也没有法子,是崔家的考生做证,从他屋里也确实搜到了考题和小抄。”
疯子忽然激动起来,“我没有作弊,那小抄不是我的,有人陷害我……”
书吏撇了撇嘴,“你对我说有什么用?人证物证都有,谁会相信你?再说,就算都相信你,你得罪了崔家,连陛下都不敢帮你说话,你可不就被订死了吗?”
疯子呜呜的哭,容棠却从只言片语里听到了线索,吃惊不已,“你是萧破云萧兄?”
疯子猛地一抖,“你是谁?”
“春闱前夕,崇文馆清谈会,我是容棠。”
疯子的眼神瞬间睁大,“是你?你是南疆来的安南伯?”
“是我。”容棠顿了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萧破云悲愤欲绝,“是崔家。我刚被点为状元,崔家子弟就来告发,说我提前知道考题,还写了小抄。那张小抄上是我的字迹没错,可我从来没写过。何况以我的才学,提前知道了考题也没必要写小抄给人留把柄。退一万步,我卷子的内容和小抄完全不一样,足以证明我没有做弊了。可是没有用,没人听我解释,他们一致说我就是做弊了。”
萧破云流着泪,容棠更是眉头皱紧,“那你的腿怎么回事?即便判定你作弊了,顶多成绩作废,没听说要打断腿的。”
萧破云咬牙切齿,“是崔家,是崔家,他们恼恨我在清谈会上撕破了崔家伪善的脸,对我蓄意报复。他们不止要毁我前途,更是要毁我人生。他们打断我的腿,把我关在地牢里。后来崔家人都逃走了,我被扔在地牢里等死。有一天下大雨,水牢里灌满了水,我趁机游了出来。是这位书吏大哥收留了我,让我在这里整理卷宗,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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