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她好不容易再次从萧迟手里逃出来,应该是恨不得可以赶紧出城才对,不应该是听到要等到明日出城,毫不犹豫说好。
苏璟玄知道,她是担心萧迟的伤。
若不确定萧迟无事了再走,她定是走得不安心。
“我去打探打探北定王伤势如何。”苏璟玄说完,交代孟梁安好好照顾姜心棠,就起身离开。
他也想知道萧迟的伤情如何。
萧迟救过他们兄妹,能力出众,北疆还得靠萧迟,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萧迟有事。
苏璟玄这一去,到了早上城门临开前才回来。
他们歇脚的地方,是一处破房子,姜心棠靠着墙根还在闭目休息,听到孟梁安喊兄长,立即睁开眼,既期待又紧张害怕地看向苏璟玄。
苏璟玄到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方开口,“北定王身边的人昨夜请了城中多个大夫,至今那些大夫都还被留在北定王房中…”
姜心棠神色明显立即担心起来。
苏璟玄忙道:“你放心,有个大夫出来解手,我暗中去问了,说是北定王伤势不致命,只是中了迷药,加上受伤,至今未醒,北定王身边的人不放心,便把大夫都留在客栈里,没放回去。”
听到不致命,姜心棠才暗松了口气。
“你跟梁安先出城去,我留下继续打探北定王的伤情,等确定他醒来,我再出城去追你们。”
他骑马速度快,两个女孩就算先走一两日,他也能追上。
让她们先走,避免萧迟醒来,又命人抓姜心棠,跑不掉。
姜心棠知道自己骑马慢,会拖后腿,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她点头答应。
但出了破房子,她看到,苏璟玄弄来了一辆马车,她不用骑马。
马车里还有两份热包子。
苏璟玄驾马车,让两个女孩先坐马车里,吃包子。
他把马车驾出城,便下马车返回城内。
孟梁安驾马车,带姜心棠往南昭的方向赶路。
到了傍晚,苏璟玄就骑马赶上她们了,说萧迟早上就醒了。
但那些大夫是临近中午才被放回去的,所以苏璟玄中午才知道,骑马赶来,便傍晚才赶上她们。
姜心棠听完,放心一些。
怕萧迟再派人追来,她顾不得再担心什么了,跟苏璟玄兄妹继续往前赶路,没有再回头。
萧迟确实是早上醒的,姜心棠这一刀,没刺到要害,但匕首锋利,伤得很深。
大夫走后,手下便在他床前跪了一地,向他请罪。
他们昨夜顾着王爷,没听王爷的命令去抓姑娘,让姑娘跑了,他们罪该万死。
萧迟坐了起来,失了很多血,他脸色苍白,少有地出现了一股颓败感,“都起来吧。”
他声音沙哑。
胸口被扎了一刀,伤势重,发烧难免的。
若换在平时,违抗他的命令,必定要军棍处罚。
但此时,他连处罚人的心情都没有。
手下个个以为听错了,不敢起身。
萧迟自己起身了。
他一起身,周身的颓败感顷刻消失。
尽管伤得重,依旧站得挺拔伟昂,淡声道:“回京吧。”
手下意外,“王爷,不派人追姑娘了吗?”
“不追了,随她走。”他神色落寞寂寥,缓步出了房间,往客栈外去。
手下赶紧有些收拾东西。
尤其姑娘的东西,必得一样不落收回去,不然日后找不到,王爷定会生气。
有些紧随在萧迟身后出客栈,斗胆劝,“王爷,您刚醒,伤重,不能现在回京,等…”
手下想说等过两日再回京。
萧迟打断他的话,“马车。”
手下顿时不敢再劝,赶紧去驾了马车来。
萧迟上马车。
马车返京,与姜心棠离去的方向背道而驰。
京中,长公主被方太后叫了去。
方家殒了三位国舅,方太后对皇帝、长公主、萧迟早已恨之入骨。
但见了面,还是能母慈女孝。
母女俩在花园里闲聊喂鱼,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方太后说着说着,提到了去年要长公主带家中三房小继女入宫参加宫宴的事。
但长公主中秋宫宴、新年宫宴、元宵宫宴都没带三房小继女入宫。
方太后便问:“去年你家三房那丫头中了毒,北定王说中的是哀家的雪丸毒,入宫跟哀家讨要解药。哀家的雪丸毒从不给他人,那丫头中的,自然不是哀家的雪丸毒。但北定王着急,哀家还是给了他一颗解药。莫不是…那丫头最后还是没救过来,中秋新年元宵宫宴,哀家才没见你带她入宫来?”
长公主一听,心里当即燃起了怀疑。
当时姜心棠阴差阳错给儿子挡了毒,不是儿子送出京找隐世神医解毒的吗?
怎么是来跟太后要的解药?
若是来跟太后要的解药?
那儿子当时带那丫头离京,不是带她去找隐世神医解毒,是带她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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