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一脸无语的看着红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们师门出来的人,还都挺接地气的。”

红玉的肩膀一垮:“没办法,谁让我们穷啊,而且师门有令,不可惹事,不可参军,不得攀附权贵,若不是我碰巧遇到你,说不定还没办法拉拔两个师弟。”

她的师门,穷的就剩人了。

就算遇到了危难,也没人好意思回去求助,生怕师傅们连最后一条裤子都保不住。

细想一下,其实也是她运气不错,竟让沈欣言主动找到她,这应该不算攀附权贵。

毕竟她只是在报恩。

沈欣言迅速在心里念叨着“高手在民间”,随后看向红玉:“既然你们师门有三个人在京城,那便都凑在一处吧。

你将人带回来,每月五十两月钱,包两套衣物,购置兵器什么的可以去账房支银子。

只是我这几个月要出门,你且问问他们可否随行,若是愿意每月再加五十两补贴。”

红玉一脸惊喜,当即对沈欣言保证:“你放心,只要银子到位,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能推他们下去。”

沈欣言:“...”这话说的极不正经,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红玉脸上的表情是掩饰不住地快乐:“三个师弟捞起来两个,如此也算对得起师门了。”

沈欣言却敏锐的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为什么是三个师弟,剩下的一个你不管了么?”

红玉迅速摆手:“不管,管不了!”

沈欣言疑惑的看向她:“这是为何,他与你的关系不好么?”

好吧,她承认自己真的很好奇红玉和师门的事,全当做紧绷生活中的一点调剂吧。

红玉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们师门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我不让你帮他是因为人各有志。”

沈欣言越发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红玉叹气:“那是我在京城最小的师弟,天赋好,武功高,可偏生了一个闲散性子,不喜欢努力,只想走捷径。”

沈欣言认同的点头,伸手拿起茶杯,却因想到红玉的话还没说完,又将茶杯放了回去。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缓一缓吧。

果然,炸裂的故事后面还有更炸裂的。

只听红玉继续说道:“他想要寻个女人依附,却苦于没有条件,最后竟狠心将自己卖去了南风馆,身为师姐的我又怎能阻挡他的登天路。”

人各有志,大家所求不同,她不理解,但尊重。

沈欣言一言难尽的看着红玉:“你竟然没阻止?”

红玉纳闷的看着沈欣言:“怎么阻止,我当时自己也在青楼,还是因为一个男人将自己卖进去的。”

其身不正,怎么怪小的见样学样。

沈欣言沉默许久,忽然对红玉竖起拇指:“不错。”

有这样的师姐,难怪下面的师弟们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红玉笑的腼腆:“还行吧,主要就是尊重。”

沈欣言:“...”这人是不是有点听不出好赖话。

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沈欣言这才看向红玉:“你要不要重新去看看你这个师弟,说不定他已经改变主意了。”

红玉麻利的摇头:“这不可能,我这个师弟最是刚愎自用,怎会忽然改变主意。”

沈欣言看着红玉:“你是不是忘了,南风馆招待的多半都是男客。”

京城的女子注重礼教,纵使有什么也是私下进行,怎能大咧咧的去小倌馆取乐。

所以南风馆接待的,多半都是男客。

红玉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我竟忘了还有这一出。”

说罢也顾不得同沈欣言多言,直接夺门而出,去寻自家师弟了。

看着红玉的背影,沈欣言忍不住咋舌:“这两步跑倒是能看出些对师弟的关爱了。”

阿蛮则是嗤笑:“有这废话的功夫,还不如快点将手上的工作赶一赶,我看你是不打算出门了。”

沈欣言:“好...”

好的,监工大人。

三个时辰后,红玉失魂落魄的回来。

看着红玉那模样,沈欣言忍不住关心了句:“可是出了什么事?”

莫不是人没了吧!

红玉轻轻摇头:“没什么,好歹也是从**武的人,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但凡不是有关生命的,都不算大事。

沈欣言放下手中的笔:“那是什么情况,直接说吧。”

红玉露出一抹苦笑:“如你所说,南风馆接待男客,他看到我就哭了,让我赎他出来。”

这卖身契都签了,怎么可能赎人。

逃走更不可能,否则她当初在青楼就已经跑了,哪还用这么麻烦的给自己赎身。

师弟如今唯一的好处是,能当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

听了红玉的描述,沈欣言哦了一声:“可是需要银子,我先给你。”

红玉瞬间急了:“那怎么行,赎他至少要两万两,就因为他自己发疯,我便得出两万两银子,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

涉及到钱,师弟也要放一放。

她能为同门豁出命去,但豁出去的也只能是命,钱不行。

沈欣言深深地看了红玉一眼:“能被男人骗,不能被师弟骗,我看你这同门之情深得有限。”

还没怎么样,同门情谊的小湖就已经见底了。

红玉:“...”虽然你是主子,却也不该将话说的如此直白。

一天后,沈欣言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这就是你的师弟们。”

一个个头敦实,皮肤被晒得黝黑,看上去好似已经年过不惑,这应该就是那个在码头扛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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