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鱼菲然失去意识倒落进他怀里。
蓝昊天赶紧抱住她,丢掉手里的纸笺,“菲然,菲然?能说话么?”
鱼菲然早已断了气,目下双眸紧紧合着,面上没有丝毫动静。
“你先躺下休息,”他把怀里人轻轻放倒在地上,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刘海儿,柔声道:“等我杀了他们为你报仇,再带你回侯府。”
说完,他利落起身,把刀刃对准轮椅上的水溟萤。
“屹之,”柏清玄突然在身后唤了一声,“无论如何,我从未想过加害鱼二小姐,相信我好么?”
蓝昊天微微侧首,拿余光睥着身后道:“人都死了,说这些没意义。”
他视线冰冷,柏清玄从未见过他绝情的模样。
未及反应,蓝昊天已经俯身冲向水溟萤。
“啊——”
太后躲在龙榻上惊呼一声,“铮”一声锐响,灵人兵的短刀抵在了蓝昊天的柳叶刀上。
水溟萤扯嘴笑了笑,收回捏诀的手,“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的情谊,不过被自家兄弟杀死妻子的感觉也不好受吧?”
“水、溟、萤——”
蓝昊天嘶喊一声,血气从脖颈涌上双眸。
他瞪着那双猩红可怖的眼,与灵人兵杀得天昏地暗。
云书羽见势,赶紧拔剑冲向柏清玄。
一时间,养心殿正厅里刀光漫天,铿锵锐响刺破窗棂。
“糟了,”伏纪忠远远瞧见殿内闪动的人影,心下猛然揪紧,“也不知里头还有多少怪物?”
殿外广场上,禁军将士们与灵人兵激战不休,眼看占尽优势的局面居然被这群不死怪物扳平。
伏纪忠急得不行,赶紧派小兵出宫求援。
蓝昊天伤势未愈,明显不敌灵人兵的攻势,不过半盏茶而已,他便累得气喘吁吁。
“柏清玄,”云书羽睥了眼败下阵来的蓝昊天,冲柏清玄坏笑道:“你为何如此好命?次次被害,都有个傻子愿意舍命救你?”
柏清玄挥剑斩断他的攻势,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世子殿下光风霁月,又为何沦落得如此卑鄙狭隘?”
二人剑刃相撞,擦出一团冷白的花火。
云书羽扯了扯嘴角,用脸上唯一完好的眸子森森盯着他,启唇道:“因为我有深爱之人,而你只是个虚伪寡情的假君子!”
这话刺得柏清玄耳膜生疼,他哪里虚伪了?
鱼菲然说他虚伪,他只当是气话。
现如今云书羽也说他虚伪,叫他忽然自我怀疑起来。
他饱读经典,谛听圣人教诲,一言一行都谨遵三纲五常。
从未逾矩,从未出格,他想不明白这句诋毁因何而起?
“知道你有多虚伪么?”云书羽步步紧逼,“你从来打着为人着想的幌子,做着利益自己的事情。长石山上,你明明应该去死,却拽着蓝昊天上山求医。京郊瘟疫,你明明该被暗箭射死,却叫个傻子替你受了罪。秋狄狩猎,你明明该对我出招,却偏偏举剑刺穿鱼菲然。”
柏清玄眉目一凛,猛一把推开他的剑,云书羽被迫后退几步。
“你无有深爱之人,自然不懂我为何变成这副鬼样子!”
说完,云书羽哂笑两声,重新举剑刺了过来。
柏清玄心内悸动,出招反而慢了半拍。
噗嗤闷响。
云书羽的剑刺入柏清玄胸前,柏清玄脑子一空,热血从喉咙涌入口中,顺着嘴角淌落下来。
“柏子玦!你在做什么?”
蓝昊天余光扫向这头,“别信他的鬼话!今晚我们必须取胜!”
柏清玄后退几步,心下虽有动摇,却被蓝昊天一句话拉了回来。
今夜决战,不成功便成仁。
他自私又如何?他虚伪又如何?
天下万万百姓还在苦难中煎熬,边境战事一触即发,朝廷昏聩无能,皇帝少不更事,他怎能因一句恶意诋毁之词怯懦不前?
“世子殿下,下官曾为自己所做之事,牵累二位殿下自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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