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三轮到景利下乡调研。一大早,天空淅沥沥下着小雨。李夕说天气不好,让景利雨停了再去也不迟。
景利穿上雨衣雨鞋,说看过天气预报,这一个周鹿河都有雨。不能因为气候原因就耽误工作。
李夕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较劲。自打上周末开完总结会回来,景利陷入两个极端,工作的时候干劲十足,什么活都抢着干。一旦闲下来,她又像一只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
道路泥泞,连景利这种农村长大的野孩子都感举步维艰。走访工作推进缓慢。一个上午只完成了三户的问卷调研任务。
李夕打电话让她回驻地,说下午有橙色暴雨极端天气预警。景利说路途遥远,不想来回瞎耽误功夫,决定坚持完成任务。为安全起见,李夕要求景利每超过一公里的位置转移都必须给她发一次定位,景利答应照做。
下午果然狂风暴雨骤起,这一户人家,两间土墙瓦房被冲毁,牛羊牲畜都被洪水冲走。丈夫长年在外打工没有回来,母亲带着年幼的孩子窝在塑料布搭成的窝棚里勉强度日。
做完问卷,景利刚收拾好背包正准备离开,一阵风起,塑料窝棚被吹得散了架。那个母亲不顾一切拼命拉住塑料布,一头摔倒在地,雨水猛然浇灌,吓得孩子哇一声大哭起来。
景利连忙脱下雨衣,给小孩穿在身上。冒雨和女人一起重新固定好塑料布。
此时风停雨霁,天色向晚,女人有心留景利吃晚饭,可奈何家中存粮无几,景利把背包里的干粮和现金如数留给女人,让她明天把孩子送到鹿河小学去。女人千恩万谢,迟疑羞赧地送走景利。
回去的路需要淌水过一条小溪,来时水位尚浅,景利穿着雨鞋便能顺利通过,可一场暴雨过后,水位上升,景利不得已只得脱了鞋袜,挽起裤管过河。
刚走出去几步,脚底一滑,扑棱一声,摔倒在溪水里。后脑勺重重撞击在凸起的岩石上,景利只觉头晕目眩,左脚脚踝传来一阵剧痛。想要站起来,终究支持不住,扑进水里。
为了避免溺亡,景利强力支撑着,拖着伤腿往岸边匍匐。艰难爬过河来,精神松懈下来,倒在岸边,晕了过去。
河水渐渐上涨,淹没她的脚踝,膝盖,逼近腰际,景利一直昏迷着,不知死神来临。
钱澈和乔一和在下午两点到达鹿河驻地,没见景利,问李夕,李夕拿出景利一个小时前发过来的定位让两个老师放心。
检查完各项工作,下午五点,准备离开,钱澈见乔一和频频看向门口,知他分明在为没见到景利而担心,却非要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李夕,你给景利打个电话,看她回来了没有。”钱澈善解人意,不确认景利平安,小乔不会心安。
李夕依言照做,电话无法接通,看定位更新,还停留在中午的位置。
“下雨天干嘛非要她去?”乔一和不再遮掩,满脸担忧,对着李夕抱怨。
“乔老师,冤枉啊!景利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她非要去谁能拦得住?”
“定位发给我。”话音未落,乔一和已经跨出了帐篷。
乔一和心急如焚,一路小跑着往定位的方向去。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定位所在位置,可沿路走来并没见人,问村民,说确实有这么一个姑娘来过,可早走了,好像是往上游去了。
茫茫深山,乔一和似有感应,不安、懊恼、无阻同时袭来,逼得他跌跪在地上。颤抖着给钱澈打去电话,说明情况。钱澈说天快黑了,让他先回驻地,大家一起想办法,他一个人盲目乱找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遇到危险。
“正因为天快黑了,我必须找到她,我打电话只是告诉你一声,如果她回来,你再打电话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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