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都知道当今皇后娘娘在宫中本不受宠,她要的凤披被私下货卖,皇上根本就懒怠理会,所以这个秀春根本就用不着这样上赶着畏罪上吊,皇上肯定不会为了一件凤披枉杀人命,说不定还是因为舍不得那五十两银子的定金赔偿,因为那些刺绣都是用高价采买的金线绣出来的,合算起来每件刺绣赚钱并不太多,根本就赔不起这五十两银子的双倍定金。
秀春的家人自然希望秀春是被人所杀,因为这样五十两银子的赔偿就能找凶手要了,而且一条人命怎样也该值上百两银子,剩下那五十两就是平白赚的。
(四)
沈风雷见这个秀春的家人如此在意能自凶手身上赚到的赔偿,知道这个秀春应该自小就未曾得到过家人多少关心,此等女子长大之后是极易被旁人花言巧语欺骗,旁人赏块糖糕都能将自己人头从脖子上拧下来送人蹴鞠,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仔细排查这个秀春平日里可曾与一些看似熟悉却来路不明之人交往……
“哦,倒是有一个,是个在镇子上随意打打短工糊口的外乡人,刚来镇子上时衣食无着,也没钱赁房子住,是秀春一家好心帮他,这人名叫陈山,也不知道家乡到底是在哪里,看秀春一家良善,就一直赖在秀春家中白吃白喝白住房子,秀春虽然刺绣手艺好,却样貌寻常,在镇子上难寻婆家,街坊四邻曾经提过要这个陈山入赘一事,被陈山拒绝,这个陈山虽然一文不名,却心高气傲,总以为自己这辈子当不得寻常百姓,只能当个花钱如流水的荣华富贵之人,为此时常抱怨秀春家无权无势,不能帮他大富大贵,不然倒是能当秀春义兄,上秀春家族谱,”街上一个老妇向沈风雷摇头叹道,“后来这个陈山许是有了一些赚钱门路,就不声不响的从秀春家借了二十两银子一走了之,秀春家虽然以为被骗,也并未四处声张,只是后来秀春家忽然来了一个赁房子住的女客,听说话声音像是这个陈山同乡,后来秀春家刺绣丢失,这个女客怕被牵连,就匆匆退掉房子走人了……”
如此案子似乎是更加无从追查,秀春家交往之人都是外乡人,身份名姓全都真假难辨,根本无从查起,说不得也只能按照畏罪上吊结案,只是清轩眼见得东安镇上有些奇怪,整个镇子虽然平静如常,但是秀春家所住的这条街上却异常冷清,临街小店全数关闭,很多人家也是大门紧锁,像是久未见人归家……
“你们有所不知,这条街当年本就不在东安镇治下,是后来划在东安镇治下的,因为早前这条街是宁远侯府花钱买下准备修成几十个大米仓的,因为街外面就全都是宁远侯府名下千顷良田,只是那一阵子宁远侯长年在边关领兵打仗,此事无人操持,就放任镇子上百姓在这里盖房子居住,后来才有了这一条街,现在宁远侯府想要将这条街收回,每家赔了五百两银子,要他们另外寻找住处,因为在杭州城中一座三进三间的大宅院也不过四百两银子左右价格,所以这条街上的住户都愿意搬走,秀春家也愿意搬走,所以要说秀春为了五十两银子赔偿上吊,也不大可能,毕竟最多明年这个时日,她家就能拿到宁远侯府的五百两银子赔偿了……”
沐花颜当即向左近州府县郡一起发下协查令,半月之后,偷盗刺绣货卖的贼人被官府抓到,押来杭州府衙之中,据贼人交代,他本来是受人之托前去秀春家偷盗那件娘娘要的凤披的,但是见其他刺绣样子很好,估摸着能卖个好价钱,也就顺手一起偷走,要自家妹妹在外面以秀春名义货卖,其实也没卖多少银子,因为最值钱的那件凤披是帮人家取的,自然不能自己私自卖掉。
“那托付你前去秀春家中偷盗之人是谁,你可知道名姓?”沐花颜冷冷问他。
“那人转了好几道手,我连面都没见到过,只知道是个女货郎,平日里在街边摆摊卖些鞋垫袜子,不知为何就能出手二十两银子请我做事,”
“二十两银子,不多不少,二十两银子?”清轩在一旁问道。
“正是,二十两,都是些细细碎碎的散碎银两,像是经年累月积攒下的,”
“这样,将他带去府衙画师那里,要他帮画师画出那女人画像,”沐花颜冷言吩咐手下官差,“还有,立刻追查这个陈山,左近州府县郡一起协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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