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院的人已经走了吗?”
沃洛加·伊里伊奇有些艰难地从座椅上站起,一连数小时不间断的写作对他的精神不算什么,但一旦脱离这个状态,即将跨入老年的身体还是会忠诚地将一系列腰酸背痛反应出来。
“是的,老师。鲁基扬·季莫费耶维奇已经抵达秋明斯加,过几天就应该会被玛丽亚大帝召见。”科巴·维萨里奥诺维奇恭敬地回道。
“玛丽亚大帝吗?她,应该已经一百零六岁了吧?”沃洛加·伊里伊奇听见玛丽亚的名字稍稍顿了一下,有些出神。
“是的,按推测的话她至少应该还有三十年以上的寿命。”科巴·维萨里奥诺维奇轻声回道。
“科加,看来你年轻时的想法或许真的会实现了。”沃洛加·伊里伊奇叹了口气,直起的身子活动了两下之后舒服了很多,他炯炯地看着自己这位学生,“沃尔孔斯基家族一定无法继续容忍下去,你先去一趟伊尔库茨克吧,等你回来就准备升任主教。”
科巴·维萨里奥诺维奇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导师问道:“老师?您要应召去沙俄吗?”
沃洛加·伊里伊奇点点头,走到他的并不算高但身形健硕的学生面前,双手用力抓住他的肩膀说道:“科加,你还是太容易冲动,手段也过于暴烈。或许那些腐朽的贵族傲慢、无情又无知,但他们始终是政治上优秀的权谋者,现在还需要积蓄力量。我会让廖尼亚负责这段时间的浪涛,你现在需要更高的位置,在这次公共觉醒期间,北部州需要稳定。”
看着导师带着慈爱又深藏担忧的眼神,科巴·维萨里奥诺维奇明白他实际上是担心自己会乘着公共觉醒的乱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毕竟伊尔库茨克能有什么?虽然沃尔孔斯基家族在那里确实有一个重要分支,但那里紧邻北戎州,是所有北部州里大周管控最严的地方,把自己放到那里去不过依然是觉得昨晚自己做得过火了而已。
他适当地表现出了一丝失望和愤慨的情绪,这一招很好用,果然导师眼中的担忧更甚,其眉头都有些微微皱起,他用有些憋屈愤懑的语气回道:“我知道了,老师。”
拍了拍学生的肩膀,沃洛加·伊里伊奇走回书桌坐下,挥了挥手说道:“那就去准备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等了一会儿,见导师不打算再说什么,科巴·维萨里奥诺维奇却开口问道:“老师,我们都走了,鄂木州这边怎么办?”
沃洛加·伊里伊奇并未抬头,他继续在写着什么,只是有些随意地回道:“尤拉·瓦连廷诺维奇都主教会亲自负责的,尤利克·奥希波维奇神父也该多做点事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科巴·维萨里奥诺维奇感觉呼吸都有些迟滞了,但他没再说什么,静静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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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数着时间,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打开车门的时候亚历珊德拉·伊万诺夫娜刚好走出佩斯扬大厦一楼的大门,看她一身时尚而不失便捷的皮草着装应该只是准备到周边做点什么。
“亚历珊德拉·伊万诺夫娜!”
即使计算精确,但亚历珊德拉并没有注意到下车的列夫·尼古拉耶维奇,他不得不有失礼仪地大声喊了一句。
听见熟悉的声音,亚历珊德拉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去,这时娜斯塔霞·菲利波芙娜正好也下车了。
“娜斯珈!”亚历珊德拉脸上露出笑容,她根本没搭理列夫·尼古拉耶维奇而是直接向娜斯塔霞迎了过去。
看着两个将高兴写在脸上的女子拥抱在一起,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只能耸耸肩。
亚历珊德拉拥抱了一下娜斯塔霞后就稍稍推开她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转头看向列夫·尼古拉耶维奇说道:“很好,看来梅什金家族目前还值得信任,如果你不继续做那些危险的事的话。”
听见亚历珊德拉比较随意的口气,即使内容夹枪带棒,列夫·尼古拉耶维奇也稍稍有些开心起来:“噢,萨沙,你知道我们梅什金家的人都是和平爱好者,即使为了理想而努力也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谁知他刚说完,亚历珊德拉的口气就是一转:“呵,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妹妹会和鲁基扬·季莫费耶维奇那个暴发户有这么隐秘的联系,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梅什金公爵?”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顿时一滞,作为鄂木州变革者最主要的中间人他自然是清楚的,他也不打算在亚历珊德拉问起的时候隐瞒,但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而鲁基扬·季莫费耶维奇已经是治安院通缉名单上的人,亚历珊德拉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不好回答。
可亚历珊德拉接下来的话立刻让他更加汗毛直立,“如果没有哪位足够‘德高望重’‘身份高贵’的人牵线,阿黛拉伊达应该不可能会接受那个暴发户的接触吧?我觉得您真的需要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了,毕竟这可涉及到我妹妹的清白。”
他隐隐感觉似乎不远处治安员的视线已经转移过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他赶紧开口说道:“萨沙,我可以解释,没有你想的那样糟,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吧?”
亚历珊德拉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等看到汗珠从他鬓角滑下才一下笑了起来:“好了,反正他俩也没什么实质性关系,不过你还是得给我解释清楚,否则阿黛拉伊达要是嫁不出去,我觉得父亲和阿格拉雅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走吧,正好送我去看看新衣服,也得给娜斯珈准备几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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