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几乎从来没对下属发过脾气,这一点不止大林知道,全电视台的人也都知道;也正因为大伙都知道,当这个一向宽厚的上司突然发起火来,才更让人惊愕,也更叫人胆战心惊。
虽然狂风暴雨只在门外的楼道,但是办公区里的人同样大气不敢喘,一些人走路都开始蹑手蹑脚,不做贼也心虚。
等到最后,小胖子是抹着眼泪低着头跑回楼上去的。陈峰临走的时候往门里看了一眼,只见在场的不管是记者还是编导,无不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埋头苦干,为新闻事业添砖加瓦;一副热爱工作、热爱单位的精神头溢于言表。
一直到陈峰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一群人齐齐松了口气,好似上满的发条突然松动,手上的动作和脸上表情同时松懈下来。
“从我进电视台开始,还从没见过陈台发这么大火的。”谭朝不放心地朝楼道门外探头探脑,确认领导确实离开。
大林嗤笑:“你考进来才多久?”
“三年……三年多了。”谭朝胸脯一挺,表示自己有点资历了。
“才三年你有什么好骄傲的?我都十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大林悠然长叹,“刚才那场面,我是真没见过。能把陈台气到开口骂人的,何辉那小胖子也算独一份了。”
“他活该被骂!”谭朝做出补充评价。
“是啊,犯错不可怕,犯错不认错才可恨;不认错还甩锅最可恨。”大林拍拍手上的报账单,将其递还给谭朝,“行了,这个事既然陈台知道了,办公室那边估计也不敢再为难你了,你找时间再递上去吧!”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糖片儿还赖着没走,拍着胸脯说了和谭朝同样的话:“我还从没见过陈台发这么火呢!大林哥,你以前见过吗?”
“我也……不对,我记得好像见过。”大林的回答跟他在谭朝面前时不大一样。
糖片儿立马精神了,连声追问:“你见过,什么时候啊?谁犯错了,犯什么错了?”清脆的声音引来不少好奇的同事。
“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陈台才刚当上台长没多久;有一个叫陈岳婷的小姑娘,陈台给她讲解了好几遍如何求证全等三角形,结果花了两个小时,她还是弄不清全等和相似的区别。”大林连连摇头,喟然长叹,“那天全电视台都能听到陈台发火的声音,把人小姑娘都训哭了,那叫一个可怜哟……”
包括山妹在内,几个资历老点的记者听完都没忍住笑出声来;只有糖片儿懵懵懂懂:“陈什么婷?她谁啊?”
“陈岳婷同学,就读永阳第一中学,当时挨骂的时候……应该是初一下学期吧?”
“切,你说的是辅导功课,我问的是这个吗?”糖片儿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顿时大发娇嗔。
“你只问陈台发没发过火,又没问他为什么发火?”大林转头问别人,“你们说我的回答有错吗?”
“没有没有,那次发火我也听见了。”几个大老爷们自觉站队大林,一起加入调戏妹子的行列。
“哼,不理你们了!”糖片儿拉着山妹就走;结果山妹边走边说:“哎呀,其实那次我也听见了呀!”
“还敢说,还敢说?”糖片儿伸手就往山妹腰上挠,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跑远了。
办公区仿佛也在这一刻恢复了活力。
在众人视线之外,游野懒洋洋倚在办公桌隔窗上,视线始终看向门外楼道的位置,漫不经心地对大林说道:“那个小胖子身上,我闻到了阴物的味道。”
“哦……嗯?”大林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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