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徐良姝,只觉得自己灵台清明,是绝无仅有的通透。

她看着此刻长廊,心中慢慢判断着位置,最后落在离自己不过几步距离的地方。

那里是端阳节时,崔寄站着的地方。而那时的自己,站在他身旁不远,恰能清楚地看清他的容貌。

那会儿自己在想什么呢?

想着他不是完完全全的传说中的那样,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词来描述他……

到最后好像留在自己的脑中的,也只是——果然是个顶顶漂亮的人。

明明往日里所以得关于卫国公的事迹,都只是来自于街巷传闻、杂剧话本或是说书先生,几分真假都不知。

明明先前自己对卫国公,也只有这么唯一的一次见面,对他只有这样浅薄的了解。

明明从一开始,只是带着崇敬的态度,在仰观这样一个只可远观的传言中的人,甚至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意。

她回观这些时日,自己的那些反复拉扯纠结,只觉得可笑。

到底是为何,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执念,又是如何让自己陷入这些时日的辗转焦虑之中呢?

好像只是徐家给自己造了个虚无缥缈的梦境,那梦境似乎也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甚至看不清一丝一毫。但便是这样的梦境,却好像吸了自己的魂魄去,便让自己,怀着侥幸将那一点渴望,变成连自己都看不明白的所谓的痴恋。

实在是件可笑事啊。

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云层,遮蔽住天边半月,湖面略暗了下去。

徐良姝起身,朝跟随自己的宫人道:“咱们回去吧,久不回去怕是皇后娘娘要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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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姝回到甘泉宫后本欲去正殿给皇后请安,也算是告知一声,自己已经回来了。

但皇后身边的亲近宫人从里头传了话出来,道:“皇后殿下说知道了,让娘子自回偏殿休息去便好。皇后殿下恐娘子酒气未散,怕是晚上还要头疼,方才还特地交代了宫人准备了酸酪,娘子喝些再洗漱休息,会舒服些。”

徐良姝听言拜谢,也不好多问,遂先回了偏殿去了。

然而偏殿内却未有灯火,直到他进去,才有宫人将她这两日起居的屋子点了灯来。

“六妹妹不在屋内吗?去哪里了?”

徐良姝进去偏殿后便往右侧的暖房看过去,那里面黑黢黢一片,也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她与徐良婵这两日在甘泉宫里,便是在此处偏殿住着,左右两处厢房她二人各住一间。

“六娘子已经睡下了,她今晚也多喝了两杯果子酒,不太舒服呢。方才宴会散去之后,六娘子本在皇后娘娘那边陪着说话的,但只坐了一会儿面色便不太好看,人也晕晕的,皇后娘娘担心,便让六娘子先回来了。”偏殿值守的宫人低声笑道,“果然六娘子回来坐在那里便犯了困。我们才服侍六娘子洗漱了躺下。”

徐良姝听言,也没多问,便进去了自己屋子。

她也有些不舒服,方才在外面风吹着还好些,这会儿进到屋里来,她也有些隐约的头疼。

于是也早早洗漱睡下了。

大约也是酒气上头的缘故,更兼之早前几日辗转之间也没咱怎么睡好过,徐良姝刚躺下没多久,便已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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