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煜瞧着李承谦那张满是嘲讽的脸,镇定自若。他不紧不慢抬手,从袖口里掏出一幅画轴,稳稳递将过去。

“这是啥?一幅破画?”

李承谦仰头大笑,那画轴看着色泽暗沉,边缘处还有些磨损的毛糙痕迹,显然是有些年头的旧物。

稷下学宫院长吴老的生辰,这家伙就送这么个玩意儿?

李承谦此刻满心懊悔,暗忖自己真不该那般沉不住气,压根儿不用跳出来挑刺,只要张灵煜呈上一幅破画,吴老还能高看他一眼?

稷下学宫,藏画无数,不论何种画作在吴老眼中能有多大分量?总不至于这憨傻的小子把家传的泼墨山水真迹给献出去吧?

要是如此,吴老不敢收不说,张家的人第一个就得跟他急。

别的……哪怕是名家墨宝,又能有多稀罕?

“张家张灵煜送上贺礼:旧画一幅……”

管事的通报声也没什么劲道,拖长了音调,这一幅旧画,实在是叫人喊不出什么彩头来。

张平的脸涨得通红,这小侄子是咋回事?

瞧他近些时日不同于往日,以为是他突然开了窍,没承想待人接物,居然这般不靠谱?

要是缺礼缺钱,跟家里言语一声,莫非还能短了他的?

张灵煜虽不是张家的主使,但好歹也是张家子弟,送的物件比皇家小王爷的次些,倒也无妨,可怎能这般离谱?

吴老却只是平和一笑,伸手接过那幅旧画,随意展开,“贤侄也用心了……”

这便是大家气度,皇家小王爷的的贺礼价值连城,张灵煜的礼物却只是旧画一幅,可他接过时,全然是相同的神色,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如出一辙。

但围观众人,显然没吴老这般涵养,顿时一片嘈杂,李承谦心中暗乐,不怀好意地睨着张灵煜,嘴角勾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呀!”

就在此时,一直淡定从容的吴老忽然发出一声惊叹,他摊开旧画,手指颤抖地在画面上摩挲,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来。

“这……这画,贤侄从何处寻来?”

他面上神情激动,竟仿若觅得了稀世珍宝一般,额头之上竟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吴老向来沉稳,颇具威严,情绪极少外露,能让他这般激动的,会是什么宝贝?

李承谦吃了一惊,赶忙凑上前去,却见那幅旧画之上,绘着几间简陋的茅屋,旁边还有两人似乎是在铸剑,旁边满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一时竟瞧不真切。

“那是学生机缘巧合所得,我想这画中诗意与我风格不合,搁在身边也无甚用处,不如顺水人情,赠予先生!”

张灵煜淡然一笑,毫不在意,说实在的,这一幅画,他原本也没太当回事。若不是念及这刚好与吴老喜好的铸剑之术能够相互呼应映衬,或许张灵煜根本不会多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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