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央央再次看到燕王世子是在她的糕点铺,那铺子就在大安镇最热闹的街市旁边,这里挨着学堂和绣房。每日飘出来的蛋奶的香气,会引来一些带着孩子出门的妇人和学堂里放学的学子,极少时候会有绣房的绣娘。
这年头,能出门的未婚少女很少,手里有几个钱的未婚少女就更加少了。
而萧央央的铺子,那些用了鸡蛋和牛奶的饼干、蛋糕价格不便宜,所以孩子们吃得多些……
那日春寒料峭,香味飘不远,还赶上学堂休沐,那日的生意格外冷清。
“来三斤红糖蛋糕,三斤桃仁酥,五斤蛋挞……”
这人买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进货的。萧央央端着烤盘出来,身后跟着赵元绮。
“没想到不用本殿,你也可以开起一个糕点铺。”燕王世子笑容灿烂,就好像他没有奉命去过京城,没有经历排挤。
在燕地,冬日飘着鹅毛大雪,夏日暴雨倾盆,内有艰难生存的百姓,外面有虎视眈眈的外族,即便如此,他的父王以及父王手下的军民依旧守着燕地,守着他们大盛王朝的北大门。
即便如此,在他的皇族父眼里,他们没有功只有过。
滇域平叛大获全胜,去镀金的皇太孙殿下,被皇祖父捧上了天,各种恩赐不断。其中一道圣旨给了献上火药的萧家父子,二人全都入了工部,有了官职,受朝廷俸禄。
宫宴之前,高峙就听说过这父子二人的事。他们献上火药蛋,救了皇太孙,父子二人皆受封赏,满朝文武无人敢置喙。
说起滇域之行,生病的皇太子,高峙的皇伯父,他拖着病体当众将儿子抱进怀里,后怕与父子天性令人动容。
“我儿肖你皇祖父,不似其父。”皇太子松开儿子,跪在皇帝面前说:“父皇,儿子便是当即去了,也心安。”
明明是一国太子,却做妇人之态,邀宠卖乖也就罢了,还一边哭一边吐出一口血来,示之以弱,求得上位之人怜惜。
这让原本来祝贺的燕王世子,变成了逼迫皇伯父,觊觎皇伯父家产的小人。
没有人当面说他和父王,但是背后的窃窃私语难以忽略。
燕王世子在京城待了半个月,唯一对他有个笑脸的,只有长公主殿下,他的姑姑。
他心存感激,去姑姑的公主府参加酒宴,却有那不知收敛的年轻一辈挑衅。
“听闻世子殿下箭术超群,不如咱们比上一比。”说话的是皇太孙母家的表哥。
此人声名不显,单从眼里和挑衅的表情中,他明白来者不善。
他以为对方有十足的自信,自然手下有足够的实力,谁知只一局他便轻易获胜。
“燕王世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佩服佩服。”说着佩服,眼睛里却暗藏恶意。
奉父王之命来京城拜年的不止他高峙一人,还有两个弟弟。离开公主府,他就迎来两个弟弟的责难。
“你怎么敢赢他的?”
兄弟三人骑着马,还没到京城的燕王府,当街便迎来一通埋怨。好在天色已晚,京城的大街上没有人烟。曾经对他还算恭敬,只偶尔冷嘲热讽的弟弟们,你一句我一语的说开了。
“那是太孙殿下的表哥,是太子殿下的妻族,他来挑衅你,你不能让着他些吗?你这样万一他告到太孙殿下面前,告到太子殿下那里,如果皇爷爷知道了,怎么办?”
“如今太子殿下身体抱恙,太孙殿下立下战功,我燕王府,我燕王府就该自我约束,你竟敢……”
高峙冷下脸,“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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