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雪的师父李大夫早就回来了。

只是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因滇域潮湿又滋养了很多毒虫,导致身上的伤感染,在家里治了大半年仍旧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以至李大夫油尽灯枯。

临死前,他就想见见自己那几个徒弟,他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萧雪便是其中之一。

她接到萧央央的飞鸽传书,当日便骑马而来。

如今的她,武功已经小成,骑马更是熟练,两个时辰的路程,快马只需一个时辰便到。

她到时,天色刚刚擦黑。

萧雪没去萧央央的糕点铺,而是直接去了李大夫的小院。

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丧仪,萧雪看得心里一惊,但不等她说什么,就被不知道什么人拉进了李大夫的卧房。

房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萧雪虽然知道很多事,却也晓得这味道不寻常。她抓住大师兄的手臂询问缘由,大师兄红着眼将李大夫如今的状况说了个明白。

萧雪大恸,“大师兄为何不早说,我有治疗的办法。”

“你有治疗的办法?”大师兄忙握住萧雪的手臂,“你说!你快说。”

“可如今师父骨瘦如柴,就算那样做了,也不过让他死前遭一遍罪。”萧雪哭道:“你们为何要瞒着我?竟让师父的病拖沓至今。”

二师兄说:“你才学了几年,就说会治你师父的病。”

萧雪说:“可当年冀州发大水,流民带着伤去了我居住的尼庵,那伤口感染的发黑发脓,也是我治好的。”

二师兄拍案,“你想说,是我和大哥耽误了爹的病情?”

萧雪连忙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师兄说:“我们想告诉你们来着,可你师父不让。说对不起你们,没有让你们出师,没有让你们学到他的真本事。他还说无颜见你,如今是命不久矣,才吐露真心,想见你最后一面。”

萧雪看着床上已经不是原来模样的干枯老头,心痛不已。

“师父……”她轻轻唤了一声。

床上的老人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是萧雪吗?”

“是我,师父。”

老人含含糊糊的说:“师父听见你说得了,不要伤心,不要后悔,是为师自作自受。是为师自私……”

他一生都在为两个儿子打算,满身医术都教给了他们,不仅如此,明明那么大年纪,还是要挡在儿子前面,让他们躲避战火。

如今他只觉对不起徒弟们,没有带好他们,没有时间教会他们。

四师兄走进卧房,看到李大夫睁开了眼睛,赶忙去叫人。

两年了,萧雪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齐整。

师兄们围在床边跪下,萧雪渐渐被挤到床尾。

越是离床位近,那股奇怪的味道越浓。萧雪看到被褥下露出一条紫黑的脚,上面的血管清晰,皮肤龟裂,已然是一条不通血脉的废腿了。

如果在她来的现实世界,把腿锯掉说不准也能活下来。

但是在这个古代世界却是没办法的,只会让油尽灯枯的李大夫受尽折磨罢了。

萧雪叹息一声,眼泪成串滚了下来。

这一晚,李大夫曾回光返照了一盏茶的时间。

他对萧雪说:“你把你说得方法告诉你大师兄,好吗?师父求求你。”

“好。”萧雪笑了,“师父,我会把我知道的,使用过的有效的所有医疗知识全部告诉大师兄。”

“好。”李大夫笑了,“你真是个好孩子。”

萧雪抹抹眼底的泪,还要说什么,手臂被师母拽住。

“你跟我来。”师母一脸严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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