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赶紧把碗放到一边桌上,汇报:“回皇上,暗卫那边汇报说一切正常!太子仍然和之前一样,送来的折子已经四大箱了。”
“太子妃情况如何?”
玉树说:“据说有朝臣因太子暂无嗣,请求太子立侧妃良娣,以充内院。太子妃似乎生气了,天天出门买东西呢。”
“那太子有没有纳侧妃的打算?”
玉树摇头:“据暗卫传回的消息,太子没这个打算!”
已经一年多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能重回朝堂,届时……
永熙帝沉吟着,突然感觉一阵头疼,像有什么尖利的锥子狠扎他的头颅一般,他不禁闷哼一声,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冷汗滚滚而下。
玉树大惊,忙叫:“神医,神医!”
赛扁鹊和回春神手一起进来。
赛扁鹊把过脉后没说话。
回春神手也把了把脉,才赶紧说:“皇上,您不能多思,多思则头疼,这是因为你的毒刚清除,龙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永熙帝想到刚才晕眩又疼痛的感觉,沉声问:“若是多思会如何?”
“多思,疲累,都会前功尽弃!恐怕毒素会再次侵蚀龙体,到那时,即便有再高明的医术,也难以回天了。”回春神手的神色十分严肃。
听他说得这般严重,永熙帝脸色微沉。
“您现在只需安心养病,待身体完全康复,再以全新的姿态重回朝堂,岂不是更好?”玉树在一边轻声地劝。
永熙帝揉着额头,眼神慢慢松弛下来,也只能如此了。
时间很快过去。
永熙帝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他已经着手开始看奏折了。
还有两个月就是两年。
看着那些奏折,朝中一切不但顺利,而且比他想象中更好。
他问玉树:“齐御医那边有什么什么消息?”
玉树愣了一下,才说:“自从皇上服下解药后,齐御医就没来汇报太子殿下的情况了!”
永熙帝皱起眉头:“传朕旨意,着齐御医即刻来见!”
“是!”
但行宫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传旨太监匆匆地去,又带了齐御医匆匆地回,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太子身子如何?”
齐御医刚来,永熙帝直接问。
“回皇上,太子前日吐血了!”
永熙帝眼底的凌厉舒展了很多:“可有别的异常?”
齐御医语气松快:“太子殿下这两年精力都甚好,他每日忙于朝政。臣有时候去请脉,还得等上许久。据臣观测,许是大好了。前几日的吐血,应该不碍事!”
永熙帝瞥了他一眼,被他脸上那笑意刺了一下眼睛,顿时脸色微沉:“你很高兴?”
齐御医看他脸色不对,忙收敛笑意,小心翼翼:“太子大好,臣,臣自是高,高兴?”
难道皇上不想太子大好吗?皇上的脸色好生吓人。
齐御医战战兢兢。
“呵,朕当然高兴!”口中说着,永熙帝的脸色却没有一丝半点的高兴之色,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之后,他又召了赛扁鹊过来。
“赛先生,之前你说太子只能活两年?”
赛扁鹊说:“正常情况下是这样!”
“那就是说,还有特殊情况?”
“也不算特殊情况吧,若殿下身边有能人相助,为其调理身体;亦或殿下自身意志坚韧,在不知不觉中抵御了部分毒素的侵蚀。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未知的因素在起作用。”
永熙帝紧紧盯着赛扁鹊,目光锐利如鹰:“先生乃当世神医,难道就不能确定到底是何原因吗?朕要的是确切的答案,而非这模棱两可的猜测之语!”
“皇上息怒。这人体之奥秘,犹如浩瀚星河,错综复杂。臣虽钻研医术多年,但仍有许多未知之境。太子殿下的情况,臣不敢妄下定论。身逸心宽,轻闲自在,辅以适当的调养,定能延续生命;案牍劳形,宵衣旰食,**不息,定然短命!”
赛扁鹊并不害怕永熙帝,他声音不疾不徐,但很有信服力。
待他离去,永熙帝沉思良久,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回朝。
再过两个月就满两年,这两个月里他也该把朝中政事一一接过来了。
不然,若楚瑾浔突然病发,他接手时必定多些麻烦。
南夏景昭十九年,十月十八,这一日的早朝,与平时大有不同。
朝臣们像往常一样,正常走进朝堂,等待着太子殿下前来,决议朝事。
然而太监今日唱报的内容与往常不同。
“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已经两年不曾临朝的皇上竟然来上朝了吗?
而后他们就看到了阔别的永熙帝。
永熙帝身着明黄色龙袍,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但不知是否错觉,这龙袍似乎有些大了?
养病近两年,永熙帝瘦了一圈。
眼窝陷下去,已见老态,独一双眼睛还是那样锐利,带着审视和无尽威仪。
他身后的楚瑾浔,一身玄色绣着四爪龙的朝服,他面容英俊,神色平静,眼神中透着一丝沉稳与内敛。
朝臣们先是一愣,继而纷纷跪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熙帝缓缓走上龙椅,坐下后,目光扫视着朝堂下的群臣,带着一种淡淡的审视,似乎在观察着这两年间朝堂上的变化以及朝臣们的态度。
这一看,他眼底深处不着痕迹地就有了些变化。
至少有一半的朝臣竟然都是生面孔,其中还有不少年轻臣子,面容十分陌生。
他缓缓开口:“平身!”
可这些朝臣们仍然拱手躬身,谁都没有动。
就连两年前的老臣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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