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长大人,我不清楚您对我究竟有着何种偏见,竟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

但我会将其视而不见,避免我的感情影响了我的判断。仅从理智判断,无论如何,我依旧认为,此次事件必然不能升级烈度。以及,关于艾玛调查员,她配合良好,从未有过反抗的想法,自从受囚禁以来,她一直表现出自己是清白的,而不是妄图对抗法庭。

加莱分部的人手紧张,席勒和庞贝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们看在这个方面也不该轻易地将判罚设置得过于严重,暂时停职已经是相当大的惩罚,不然会对后续的行动有着严重的负面影响。”

“暂时停职,这简直是个笑话。我就直说了,这是不可能的,哪怕你们同意了,我也会发布限制令驳回。这样的判罚过于轻飘飘了,将法庭的威严置于何处,几乎是痴心妄想。

我不清楚你是否读过艾玛的档案,但是提醒您,她是席勒的亲妹妹,有着充分的动机与我们作对,与组织作对。

她是个圈套,专门留在组织内部进行破坏的耳目。门之栓从不需要一个身为他人耳目的调查员,尤其是高级调查员。再者,艾玛思想怪异,仍在学院学习时,便三番五次地对课堂中所教授的知识提出批评,扰乱课堂秩序。

保不准,她就会因为自己的怪想法而葬送了整个加莱分部。尽管,在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艾玛安分守己,听从指挥,甚至捞到了高级调查员的职位,但她依旧保留着那份怪思想,这次的特立独行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这样的下属是难以管理的,因为他们对于上级下达的指示是漠视的,上下级之间的沟通管道是狭窄的,总喜欢独自决定,扰乱人员部署,降低协同效率。

此事无法容忍,必然需要强硬治理。依我之见,绕过自主权进行判罚是必须的,但没有必要将艾玛视为反叛份子,只需收回她的高级调查员身份。”

瑞丽卡与梅梅尔提出自己的见解后,都不再说话,等待着另一位法官的判断。赫尔俊呆坐在座位上,头一次感到如芒在背的感觉,他望向底下的陪审员。

陪审员们处于震惊中,他们头一次见到梅梅尔主任如此针锋相对,咄咄逼人的模样;而初来乍到的瑞丽卡高级调查员也是寸步不让,坚定不移地捍卫自己的想法。他们被二者的见解点燃,立马转为躁动不安,为自己支持的一方互相争执,大声嚷嚷着。

整个刑事庭失去秩序,乱作一团。赫尔俊清楚,只要自己宣布支持哪一方,这场没完没了的闹剧就会立马落幕,只不过这是十分困难的。他不清楚谁对谁错,或者说,双方所讲的内容听起来都是极为正确的。赫尔俊既不同于瑞丽卡,自小出生在皇家,接受精英教育,也不同于梅梅尔,曾接受过为期五年的专门学习,分辨对错的门槛对他而言过于的高了。

然而,这个解决问题的重担偏偏落在了他的肩头,这使得他绞尽了脑汁。

同样处于纠结的,还有瑞丽卡。她坐在位置上,查阅手上的发言提纲,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她认为自己在第二个疑点时,就该发声反对,同梅梅尔站在一条线上,阻止自主权豁免的可行性,以便在第三个疑点时,将自主权当做杀手锏使出来,或许还能对现状做出一定的影响。

她没能想到第三个疑点会同第二个疑点联系上,仍然试图以自主权进行豁免,逼得梅梅尔不得不绕过自主权,对艾玛进行判决。梅梅尔不可能对一个不稳定因素坐视不管,他需要对这场事件负责,因为这是他的义务。

诸多因素相叠加的后果,便是她和梅梅尔之间打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缓和的余地。瑞丽卡很难不怀疑自己是那个将绕过自主权这把屠刀亲手递给梅梅尔的人。

她现在只能够将希望寄托与赫尔俊身上,倘若这次他支持了梅梅尔,那么下次,需要主任和高级调查员一并发布限制令时,就是高级调查员的自主权被暂时剥夺的时候。这是瑞丽卡绝对不能容忍的。

瑞丽卡扭头看向赫尔俊,他好像已经得出了答案,同梅梅尔悄悄说了几句话,表达自己的请求。对于这个请求,梅梅尔的眉毛轻轻一皱,经过飞速地思索后,还是同意了。

梅梅尔将法槌敲响,说道:“暂时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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