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辰啊,你刚刚反映的情况,四嬢和你四姨父已经跟昔昔谈过了,看来是误会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四嬢很高兴你在学校里照顾昔昔,但是,我们在最开始嘱咐你的时候就说过了,前提是不要影响你自己的学习。”
“上周在一起吃饭时,你爸谈起你这次的月考成绩,对你很不满意。我想,也许是我们的嘱咐干扰你,让你有了负担,在学校里过于关注昔昔了。”
“从现在起,你就不要管昔昔了,自己要管好自己的学习,你爸在外面经常喝到很晚回家,生活并不容易,你要对得起他和你妈妈。”
“还有,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经常往四嬢家跑了,免得你爸说我们把你惯坏了,让你不在家学习,跑我家来躲难。我和你四姨父事业也在上升期,经常加班,你过来也容易找不到人,实在有什么事,让你爸先跟我打个电话。”
“年纪大了容易啰嗦,四嬢今天先就说到这……要好好学习啊立辰,作为学生,还是要先以学习为主,考个好大学。不要东想西想、到时候考差了,丢刘家人的脸,也辜负我和你四姨父这么多年对你的疼爱。”
刘立辰讷讷无言,只好点头如捣蒜,也不管对面看不看得到。
越听到后面越心凉,到“不要经常往四嬢家跑”和“不要东想西想”时,他差点以为自己最大的秘密被发现,跟家里告状了!
直到四嬢说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刘立辰才松了口气,缓过神来时,发现背后已冷汗涔涔,大秋天的背都湿透了。
少年人心窝浅,听不出老成社会的中年人话里,有多少弯弯绕绕的考虑和好歹。
只要没当面拆穿他,那就是不知道,或者是默许!
他其实打完告状电话就后悔了,这么久没有告发他,他内心隐隐知道是宁昔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亲戚间闹得不好看,也容易被人说闲话。
自己这一通电话,等于是又在逼她,但他实在忍不了了,那个狗张彻竟然都跟她一起吃饭了,连他都没能在亲戚聚会之外的场合跟她私下吃过饭!
年轻气盛,热血上头的男生作了这样的决定,心里也闪过一丝侥幸。
也许只是适逢其会,偶遇之下和老同学吃个饭?
也许只是她那个闺蜜和张彻认识,她不情愿但只能跟着去,没看她都没怎么笑吗?!
躁动的高中生心里想过种种可能,虽然考虑过可能逼迫会造成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后果,但万一没那么想、反而感觉到被在乎和关注呢?!
妄念,谁都会有,何况是求而不得的少年时。
刘立辰很早之前就痛恨了,痛恨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不公,只短短不到百年,佳话就变成了恶行!
很小很小的那个鼻涕鬼,在暑假后,竟然穿了一身公主裙出现在生日聚会上,浅笑倩兮地切开生日蛋糕,笑盈盈地捧起一块给他,小声娇唤道:“吃蛋糕啦~”
摘掉矫正牙套和大透明框眼镜,原来她的小脸已出落得楚楚动人,星眸皓齿,明眸善睐,音轻体弱,体态娉婷。
从那以后,刘立辰就变了,从最开始的语气宠溺,到动作上的举止亲昵。
少女只是青涩,并非全然懵懂,举止怪异,她怎会不觉?
从小时候熟悉的纯真嬉笑,变成了另一种熟悉的目光……那是班上一些男生看她时露出的。
少女觉得羞耻愤怒又恶心。
从那之后,少女不再自在,即便在家也穿得严严实实,私下抗拒过他的频繁造访,在家长不以为然地调笑后也不多言,只闭锁卧室中不轻易出来。
刘立辰一度很沮丧,但欢与喜都已不再能自控,他仍然乐此不疲地往四嬢家跑,经常找个借口便提点腊肉蔬果过来,又带着四姨父不好意思让带的补品回家,扮演乖巧懂事又孝顺的孩子。
只有这样才能有正当理由地常常往来。
但再常常也是有限的,学生总归主业是学习,平日不能轻易造访,周末四嬢一家也不全然待在家里,宁昔更是一有机会就会外出,还报了连番的补习班。
他央求过父亲想一起去补习,爸妈也意动问过四嬢,无奈四嬢问过老师说满员了不再招生,只能胎死腹中。
变化来自高一寒假,快过年了,他来送腊八的时蔬补品,那天很早,宁中正出门晨练和买菜去了,四嬢卧在床上补瞌睡,让他自己随意活动。
憋了一路尿的刘立辰,跑进厕所进行舒缓的放水后,转身时愣住了。
入目的,是挂在浴巾旁的挂钩上,浅紫色的小小胸衣。
只一眼,他就同被施了定身法,浑身不得动弹。
氤氲的紫色,仿佛带着温度和香气,从视觉感官灌入,让他天旋地转。
缓缓地、迟疑地、颤抖地、他朝半空中伸出手。
“嘭!”
因为自己只是小便,厕所门关了没锁,刘立辰侧目,看到的是慌忙起床,咬牙鼓足勇气开门的少女。
他伸手的动作还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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