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后传来沉闷声响,回头望去,试验场大门不知何时已轰然紧闭,冰冷沉重的门板严丝合缝,断绝了退路。
而那些怪物恰似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将前路堵得水泄不通,刺鼻的恶臭熏得人几欲作呕。
梁木水咬紧牙关,目光决然,当下别无选择,唯有朝着那无尽黑暗的更深处狂奔而去,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内回响,身后是如潮水般紧追不舍的怪异族群,前路则是被岁月尘封、吉凶未卜的未知。
梁木水在幽暗中狂奔,急促的喘息声在这人族试验场的长廊里回荡。
那些烂泥果冻般的怪物如影随形,刚摆脱后方一波汹涌追赶,转个弯,它们又在前路冒出,层层叠叠地堆砌着,数量多得骇人,涌动的“身躯”几乎要将通道填满。
黏液从它们身上滴滴答答落下,在地面蜿蜒出一道道恶心的痕迹,触手胡乱挥舞,像是织就了一张逃无可逃的诡异罗网,摆明了要将梁木水困死在此。
但梁木水岂是轻易能被拦下之辈,他的五感异常灵敏,任何细微动静,哪怕是怪物体内黏液流动的簌簌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双眼中微光闪烁,那是全知之眼全力运转的征兆,在这神秘力量加持下,混乱不堪的怪物群阵里,但凡有一丝可供穿行的罅隙,都能被他精准捕捉。
在轻羽这个技能的帮助下,他身形如电,侧身、滑步、俯冲,在触手间惊险穿梭,一次次惊险突围,向着试验场更深处疾进。
可随着脚步不停,梁木水的身体莫名泛起异样。
一股狂暴的力量在经脉间冲撞,仿若一头被禁锢许久的洪荒巨兽,正迫不及待要撕裂血肉枷锁,破体而出。
与之相伴的,是丝丝缕缕烦躁之意,宛如细密尖针,一点点扎刺着心智,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无端怒火也在心底蹿升,眼前这些怪物愈发面目可憎。
他紧咬牙关,压下这莫名状况,心知此刻绝不能乱,唯有继续奔逃,探寻这试验场藏着的真相与解脱之法。
梁木水在烂泥果冻怪物的穷追不舍下左冲右突,脚下的淤泥被搅得飞溅。
那些怪物如黏稠的噩梦,不断从四面八方围拢,试图将他拖入无尽的“泥沼”。
就在他不断寻找逃脱路线时,余光瞥见一抹石门的轮廓,他的心中顿时出现一股想要靠近的冲动。
梁木水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觉,拼尽全力几个箭步甩开快要碰到自己的几条果冻状触手,最后利用箭位相移一下子来到了石门前。
这时梁木水才发现那些怪物竟然全部都不敢靠近这道石门,全都停在了差不多十米以外的范围外,似乎石门内有什么让他们也感到畏惧的东西。
之前的不断逃亡已经耗费了梁木水大量的体力和精神,现在他也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等完全确认那些怪物不敢靠近以后,他更是把李炜泉也从山河社稷图中放出来。
“幸亏在封神秘境中换了这个道具,不然刚才的那种情况,就算是我巅峰的状态也根本无法逃脱。”
听完梁木水诉说刚才的危急情况,李炜泉感叹的说道。
“这些怪物实在是太诡异了,我的那些攻击根本对它们造成不了伤害,就算破坏了他们的身体,也会马上恢复如初。”
回想起刚才跟那些怪物纠缠的状况,梁木水也感到很头痛,这种打不死的怪物根本无从下手。
李炜泉:“如果志佳在的话可以让他试一下灵魂攻击,我不相信这些怪物真的那么完美,完全没有弱点。”
梁木水:“我感觉告诉我就算志佳在恐怕结果也好不了哪里去,这些怪物给我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生灵。”
就这样,梁木水一边与李炜泉聊着天,一边恢复体力,等状态完全恢复,马上又把他收回山河社稷图,毕竟虽然不知道石门后面的是什么,但是能让这些怪物望而却步,肯定不简单。
做好准备后,梁木水伸出手,缓缓推开那扇通往未知的石门,眼中满是警惕,准备直面门后潜藏的一切。
石门在梁木水的推动下,发出沉闷声响缓缓开启,一股奇异光芒瞬间倾泻而出,刺得他眼眸一眯。等适应光线,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诡谲的祭坛模样之地。
密室穹顶极高,四壁爬满了蜿蜒曲折、仿若活物蠕动的符文,幽光闪烁,似在低吟着上古秘辛,却又晦涩难懂。
梁木水脚步虚浮地迈进,目光旋即被中央那巨大血池牢牢锁住。
这血池,红得透亮却静谧无声,不见丝毫血腥之气逸散,反倒是阵阵馥郁清香扑面而来,丝丝缕缕沁入肺腑,令紧绷的神经都不自觉舒缓了几分。他满心狐疑,走近细瞧,这才发现血池中央有一个奇异生物。
那生物半身浸没于血池琼浆之中,仅上半身袒露。轮廓乍看与人族相仿,可眉眼、口鼻周遭皆镶嵌着细碎龙鳞,幽光粼粼,恰似星辰嵌入肌肤;额头一对小巧龙角,螺旋蜿蜒,隐有威芒流转;耳后鳍状软膜微微扇动,似在捕捉这密室中隐秘的律动。
它双目紧闭,面容祥和,仿若沉睡千年,周身散发的气息神秘而古老,像是联通着此间天地与无尽虚空,看得梁木水心内直发怵,却又挪不开步子,只僵立当场,不知所措。
血池中那奇异生物仿佛自亘古沉眠中骤然惊醒,双眸霍然睁开,刹那间,金芒如电,贯穿幽暗密室。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磅礴气势,以其为圆心汹涌澎湃地朝四周炸开,空气仿若实质化的浪潮,狠狠撞向梁木水。
梁木水顿时觉得胸膛如遭重锤猛击,呼吸瞬间被绞杀,咽喉像被铁钳死死扼住,一丝空气也难以吸入。身体像是深陷泥沼,每一寸肌肉、每一节骨骼都被无形巨力禁锢,动弹不得分毫。恐惧,如疯长的黑色藤蔓,从心底最深处攀爬蔓延,瞬间将他整颗心紧紧裹缠。
那种恐惧,超脱了世间一切可怖物象,绝非寻常惊惶可比,就像是渺小蝼蚁直面灭世洪灾,是源自灵魂最本能、最原始的颤栗。
可在这无尽恐惧的旋涡中央,梁木水心底竟诡异地涌起一丝认命般的坦然,仿佛灵魂深处有个隐秘声音在呢喃:遇见此物,经受这般威压,本就是命运既定轨迹,是天地初开时便写就的必然。
他眼眸圆睁,死死盯着那生物,思绪在极度惊骇与莫名宿命感间来回拉扯,煎熬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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