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勾和求仁在德丰号的账房里,找到了近三年来的账本。

查到德丰号每年半数以上的烟花爆竹都卖给了太清观,都是诸如大雷子,二踢脚,三炸响,流星赶月这类威力极大的货色,每种数量动辄一两万。

像一千响和十响一咕咚之类,也就购进十几挂或几十挂做做样子,走走过场而已。

“如此庞大的数量,岂是举办两次庙会就能燃放完的,至少也要十天八天的时间。”

于勾被账目上数字惊呆了。

“龙丘已经建国上百年,可能是太平盛世过久了,浮华迷瞎了人们的双眼,这么拙劣的手段都能瞒天过海!”求仁说道。

“真是十年磨一剑啊,这柄利剑如果磨成了,会斩向何方呢,不会仅仅只是神州城的城墙吧!”

于勾百思不得其解。

“勾公子你看,这明明看着就是二踢脚,中间却没有黄泥隔的痕迹,这不就是给黑火药打了个包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求仁把那个纸筒展开说道。

看来她已经把三十六计烂熟于心,没一会儿就总结出两计。

“当务之急,是找到这批黑火药的下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勾说道。

“阿弥陀佛,或许无需找到黑火药,只要让它无法爆炸即可。”

求仁的想法听起来很难,却有独到之处。

“光着急没有用,不要乱了方寸。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再作筹谋。”

于勾说完,和求仁离开了德丰号。

求仁回到五刑堂,洗漱完毕,正想熄灯睡下,突然有人敲门,“裘法座,睡了吗?”

她听得出来,来人是五刑堂的首席堂座公元前。

她打开门,面色阴沉,“阿弥陀佛,这么晚了,大堂座还没休息呀!”

“我就不进去了,和你说一下,失踪案还是交由别人办理吧,免得你早出晚归的,过于辛苦。”

公元前好像是来示好的,叫人有些看不懂了。

求仁心想,好像谁愿意让你进来似的,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阿弥陀佛,也好。此案始终没有进展,都是求仁无能,还请大堂座包涵。”她冷冷地说道。

“裘法座入堂以来,任劳任怨,尽职尽责,本堂座甚是欣慰,何来无能之说?”

公元前的态度与求仁初来之时大相径庭,让她大为不解。

“阿弥陀佛,既然大堂座如此看中贫尼,烦请委以重任,贫尼不怕辛苦。”

求仁在琢磨,这半夜三更的,你到底想说啥呀!

“明日我要出京办案,还请裘法座助我一臂之力。”公元前说道。

“阿弥陀佛,看样子是出大事了,不然的话大堂座也不会亲自出马,不知要去往何处?”

求仁没看明白,公元前是故意拆台呢,还是办案本身的需要?

“云山风家满门尽遭屠戮,由于死亡人数众多,黄州府不敢擅作主张,将其呈报进京。圣上认为很可能是宗门之间的仇杀所致,便交由五刑堂侦办。” 公元前回答道。

“阿弥陀佛!不知是哪个宗门有如此实力,下手这般狠辣?”求仁又问道。

“这个还不好说,据说一百多人,均死在一个人的剑下,包括他们的家主风造极。”

公元前说话的同时,血淋淋的场景已经在求仁的脑海里已经浮现。

“阿弥陀佛!不知明日何时出发?”

求仁知道推脱不过,只能听命行事。

“明日辰时出发,请裘法座不要误了时辰。告辞!”

公元前说完回上堂休息了。

这可怎么办呢,求仁真犯难了。她把烛火熄灭,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于勾?

见上堂也熄灯了,她狠了狠心,决定去见于勾。

他悄悄出了房间,遁风来到五柳巷梅府的屋顶上。

虽然都丑时了,于勾还没有睡。他在想黑火药的事,始终没想到解决办法,而且越想越精神。

他突然想起那部《武神传》了,想看会儿书有助于入眠,就顺手把书拿了出来。

在这非常时期,他也做不到专心致志,就随便速阅了一下书的目录。

有一个章回的题目引起了于勾的注意,叫“太祖爷搜宫无所获,周废帝密道难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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