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结婚那日,他的师弟们硬拖着他不让他往练功场去,说是怕他上了床,腿软。
三是他长子霍青云出生的那天,他太高兴了,血脉相传,纲常有继。
只有这三天,其余的时间皆勤练不缀,哪怕国术大会期间,哪怕今天才打完一场,石球依旧在他脚下辗转揉挪。
嘎吱。
一名年轻人推门而入,
“师父,饭好了。”
“放着吧。”
但徒弟把饭放下后,离开的脚步却迈的很踟蹰。
霍殿祥看向徒弟,徒弟表情犹豫。
霍殿祥看出来了,
“你有话想问?”
徒弟迟疑片刻,
“是。”
霍殿祥脚下一停,
“问吧。”
徒弟嗫嚅了下,
“师父,在台上时,您为何要踢死马师傅,您明明都已经赢了。”
霍殿祥却摇了摇头,
“你要问的不是这个。”
徒弟抿起了嘴,半晌后咬了咬牙,
“师父,张园有什么好,为何要去?”
张园是前清两湖统制张彪在津门的宅邸,逊帝溥仪在民国十四年被赶出紫禁城后,便一直住在张园内,霍殿祥去年便是在张园拜见的逊帝,受封御前护卫。
之后霍殿祥在北方武行的声名便每况愈下,碍于其过去的声名,明面上说的人不多,但私下都少不了一句“晚节不保,何必如此”。
所以徒弟问的不是为何要去张园,问的是为何要受封。
霍殿祥报以沉默,片刻后将石球踢回木架,
“这话你早就想问了吧。”
“是。”
“那之前为什么不问。”
徒弟迟疑了一会,霍殿祥替他答了,
“是不是因为弟子质师,于理不合?”
徒弟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是理?”
霍殿祥在茶几边上坐下来,
“你隔了足足一年才来问为师,所以在心底你肯定认为从师便是理。那于为师而言呢?
民国到现在才十七年。而为师是清光绪十二年生人,哪怕不算懵懂的前三年,只从蒙学的四岁开始算,为师也足足听了二十二年的天地君亲师,听了二十二年的从父从师从君,听了二十二年的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二十二年。比为师当民国人的时间还要多出五年。这就是为师的理。所以皇上招为师,为师便去了,所以去了,便受封了。
后来惹出风波是为师没想到的,受人诟病也是为师没想到的,但既然事已至此,他们说不出我的对,我也说不出他们的错,那就只好擂台上见了。”
“所以师父,这就是您来参加国术大会的原因?”
“我们是武师!武师的对错用嘴巴来说是说不通的,输赢对错全都只在三尺之间。”
霍殿祥一顿,字字如钉!
“拳脚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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