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学杰倒是正对着卓成岸,大声问道:“是吧,卓兄,我说的没错吧。”
卓成岸似是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了曹学杰的那句话,与他们之前谈好的,的确一样,才回道:“没错。”
“那便走吧,捉龟去!”
“卓小友,我在家中还有些许事务未处理完,就让学杰陪你去了。”曹蒙冲却是找了个借口,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不一会儿,曹学杰就带着卓成岸来到了纳溪海东岸,只见一片绵延数十里的泥巴滩涂上,爬满了无数头大大小小的塘泥龟。
“请吧,卓兄,若是灵龟,龟腹上会有岁纹,一纹十年,你需要找的,是有十纹及以上的。”曹学杰惺惺作态地指着龟群说。
卓成岸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但他仍在挣扎,诚言:
“曹兄,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成岸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咦?咋了,卓兄这是不愿意下水?还是不想要塘泥龟了?”
卓成岸吐吸了一口长气,走近曹学杰面前,正视着他的双眼,说:
“曹兄的意思是......
“哦!懂了,说的是你家纳溪海里,有头百年塘泥龟,但没说是现成的,也没说有人帮着抓,需要我自己动手,对吧?”
曹学杰显有躲闪之意,但嘴皮子还是硬着的:
“卓兄真乃聪明人啊,知道就好,免得我再费口舌了。”
卓成岸接着凑近,再说:
“那我要寻上多久,才能找到那头百年塘泥龟,依曹兄看,月余可够?”
曹学杰这回是直接退了一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回:
“哈......哈......全凭卓兄的机缘造化咯,运气好,说不定一天也行呢。
“或者,你把那灵龟折给我家,就算三灵石,反正修复大阵,卓兄也没费什么劲儿,不亏的,对吧,三灵石够了,做人不要太贪。”
卓成岸也接一步,非是要保持着那“暧昧”的距离,已经面有不悦了,道:
“那你家咋不自己上?曹兄,这么干,不太妥吧?你家长辈可知此事?”
这回,曹学杰倒是没退让了,也对着说:
“为何?之前当着我二叔面,问过卓兄了,卓兄不是答应了的?”
卓成岸知道自己这头塘泥龟是讨不到了,还好他在曹家大阵里做了手脚,以后也有机会报复,但为了避免引人怀疑,就故作怒色,自己正回了身子,计较道:
“曹学杰,你家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同你赶路一日,是苦劳,到这纳溪海,连个歇脚处都不招待,上来就甩脸色,我不计较,紧接着就干活,大阵也补好了,是功劳,二劳皆有,你家就想玩赖的?”
一进一退间,曹学杰倒是觉得自己有能耐了,底气足了,反将一军:
“卓成岸,你这话说的,明明是自己答应了的,到底是谁想玩赖?就三灵石,爱要不要。”
“哼,你给我等着。”
卓成岸脸上尽是气急败坏,一把抓过那三枚晶莹之物,再唤出飞剑,就悻悻而去。
“卓兄,慢走不送啊!”
等卓成岸飞远了,这曹学杰才转身往家里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哼,知道那百年塘泥龟多稀有么,别说三灵石了,就算三十,也不见得能买到,我家可花好几年的功夫,才寻得一头的。
“你卓成岸,就那样随便动了几下,半炷香的功夫都没有,还苦劳功劳了,分明是狮子大开口,想占我曹家便宜,做白日梦......”
可还没等他骂完,他爹领着他二叔,就火急火燎地先找到了他。
只见他二叔手中,还抱着一只腹部环有十圈灵纹的塘泥龟,一圈代表十年,正是他家百年那头。
曹学杰对此很是不解,一头雾水地问道:“阿爹,二叔,你们怎么来了?这是?”
他爹是火冒三丈,只怒言:“姓卓那小子呢!卓成岸呢!”
“寻不得灵龟,被我气走了。”曹学杰说这话时,还一脸得意。
“你个王八犊子,呸!你个臭小子,你闯大祸了!等老子回去了再跟你算账!往哪儿走的!”
“那......那边......”
“二叔,到底咋回事啊......”曹学杰这才反应过来,嗫嚅地问抱龟老道。
“先走着。
“你哥来信说,仙宗巨人峰内门,出了个百年未有的炼气天才,还差点入了全宗剑道会试前三,才十四岁啊,叫卓成扬,正是那卓成岸的亲弟......”
“十四岁的炼气!?这等天资,他爹该不会是大修吧!没听说过啊......”
“关于他家的事情,本来就没什么消息。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爹不是大修,那内门的炼气天才,也是前途无量,还跟的褚蓝林,那可是实打实的筑基,不好得罪,得赶紧把人追上,送还灵龟,兴许还来得及......”
“阿爹,我错了......”
“跟我道歉有用?留着跟人家说去!”
————
那天黄昏,卓成岸在镇口接上了一直等他回来的杨满满,进了山头,在自家院子里,把灵龟一事,是讲得神采飞扬,也口干舌燥。
他都饮完了好几壶茶,才把这些事情,给卓青山说通了一遍。
“阿爹,这回明白了吧。”
卓青山躺在新打的摇椅上,也晃得起劲儿,喜笑颜开地感慨道:
“哈哈,这灵龟,能姓卓,的确是随了你哥俩。
“我家成扬啊,也是有出息了!满满啊,去给大伯倒盏酒来,要最好的那坛!大伯开心!”
杨满满只浑身挠着:“都入秋了,那镇口,哪儿来这么多蚊子哩。”
“哈哈,满满啊,是成岸哥害你担心了,等以后,哥就带你去看纳溪海。”
不一会儿,院中的石头案台上,随陈酿一同出现的,还有几碟上好的下酒菜。
“不过啊,岸儿啊,这事你做得确实有点不妥。”
“还望父亲指正。”
卓青山置酒盏于案,语重心长地徐徐说道:
“修阵一事,的确于他们难,于你易,但你不该做得那么简单,会让人觉得不值,花钱也就花得不甘。
买卖,不只是货物的交易,还要考虑两心愉悦,当使售者欢愉,购者欣悦,才会是一桩好生意。”
卓成岸颔首,答:“谨遵教诲,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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