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厉声喝道。
米山没有反抗,顺从地跪倒在地。
卢文看着米山,缓缓开口道。
“米山,你可知罪?”
米山抬起头,直视卢文的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
“大人,学生不知何罪之有。”
卢文冷笑一声。
“你私自损坏官仓器物,盗窃粮食,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米山眼神坚定。
“大人,学生损坏的并非官仓器物,而是那些用来克扣百姓粮食的工具。学生盗窃的也并非粮食,而是那些被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的赃物。”
卢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米山竟然如此大胆,敢当面顶撞他。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米山,问道:“哦?这么说,你是为了百姓才做出这等事情的?”
米山毫不犹豫地答道:“正是!学生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所以才出此下策。”
卢文沉默片刻,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为民除害!好一个出此下策!”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笑声停止后,卢文脸色一沉,语气冰冷地说道:“米山,你胆敢藐视公堂,罪加一等!”
米山依旧面不改色,“大人若要治学生的罪,学生无话可说。但学生心中无愧,无怨无悔!”
卢文看着米山坚毅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像米山一样,充满正义感,一心想要为民除害。
只是后来,他渐渐被官场的污浊所侵蚀,变得圆滑世故,失去了当初的锐气。
“来人!”
卢文突然高声喊道。
两个衙役连忙走了进来。
“传本官命令,明日午时三刻,在县衙大堂公开审理米山一案!”
卢文语气坚定地说道。
“是,大人!”
衙役们躬身应道,然后转身离去。
米山听到卢文的命令,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卢文竟然会公开审理他的案子,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卢文看着米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知道,孙敬山送米山给他,是想借他的手除掉米成,然后嫁祸于他。
但他偏不让孙敬山如意,他要将计就计,利用米山这个棋子,将孙敬山背后的黑幕揭露出来,让那些贪官污吏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二天午时三刻,县衙大堂内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旁听的百姓。
卢文端坐在大堂之上,脸色威严。
米山被带了上来,依旧被五花大绑。
卢文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带原告!”
孙敬山带着几个衙役走了进来,对着卢文拱手行礼。
“孙大人,你状告米山私自损坏官仓器物,盗窃粮食,可有此事?”卢文问道。
“回大人,确有此事。”
孙敬山答道。
“米山,你可认罪?”
卢文转头看向米山。
米山朗声答道:“大人,学生损坏的并非官仓器物,而是那些用来克扣百姓粮食的工具。学生盗窃的也并非粮食,而是那些被贪官污吏搜刮的民脂民膏!学生愿意当堂演示官府如何用官器压榨百姓!”
卢文微微颔首,“准奏!”
米山当着众人的面,演示了官府如何用官器克扣百姓粮食的手法。
他将正常的量米斗和称与被做了手脚的量米斗和称进行对比,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官府一直都在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克扣他们的粮食。
百姓们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指责官府的贪婪和腐败。
坐在一旁的卢婵儿虽然双目失明,但她却能感受到现场的气氛。
她对米山在公堂上从容不迫的风度和敢于揭露真相的勇气深深敬佩,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卢文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料定一个小小的孙敬山是办不了这些事儿的,背后还有隐藏得更深的大鱼,手中执掌了通州码头验粮大权,莫非此人是仓场总督?
他知道漕运总督潘世贵是仓场总督的内亲。
“来人!”卢文高声喊道,“将孙敬山收押,严加审问!另派人严查孙敬山在京城的关系网,以及运往京城漕粮的来龙去脉!”
衙役们领命,将孙敬山押了下去。
“退堂!”
卢文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人群渐渐散去,卢文起身离席。
他走到卢婵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婵儿,我们回去吧。”
卢婵儿点了点头,“爹爹,刚才那位米公子……”
卢文微微一笑,“爹爹心中有数。”
他扶着卢婵儿,缓步走出了县衙。
卢婵儿轻轻地“嗯”了一声,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衣角。
父女二人在侍女的搀扶下,沿着县衙长廊缓步而行。
廊外阳光正好,几只麻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似在议论着刚才公堂上发生的一切。
回到府中,卢文吩咐下人备茶,又遣退了所有侍从,只留下卢婵儿一人。
“婵儿,”卢文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觉得那位米公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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