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粮……似乎有些陈旧啊。"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目光却锐利地扫向王连升。

王连升连忙解释道:“大人明鉴,这些都是去年的陈粮,今年的新粮还未入库。”

他说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不敢与米成对视。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手心里的汗水更多了。

米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检查。

他走到一个角落,看到一个打着瞌睡的仓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米成认出他是当班的马四,顿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大胆!当值期间竟然敢喝酒误事!”

马四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猛地惊醒,看到是米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

米成冷哼一声,“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两个衙役上前,将马四拖了下去。

王连升见状,连忙上前劝道:“大人息怒,马四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米成冷冷地瞥了王连升一眼,“王大人,你倒是很关心你的手下啊。”

王连升连忙说道:“大人,下官只是觉得马四罪不至此…………”

米成打断他的话,“王大人,本官自有分寸。”

他顿了顿,又说道,“仓场内一切正常,为何要抓这么多差役?”

他指着站笼里关押的几个差役,语气冰冷地问道。

王连升脸色微变,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回大人,这些差役……都……都犯了搀假之事……”

米成冷笑一声,“哦?是吗?那为何不将他们移交刑部,而是私自关押在此?”

王连升额头上汗珠滚落,他擦了擦汗,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下……下官……下官是为了……为了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米成语气嘲讽,“我看你是故意做给本官看的吧?”他目光锐利地盯着王连升,仿佛要将他看穿。

王连升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

米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新南仓。

走出新南仓后,米成突然改道,对王连升说道:“带我去富新仓。”

王连升脸色大变,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富……富新仓?”

米成看着王连升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怎么?王大人不愿意带路?”

王连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下……下官这就带路。”

他说着,转身走在前面,脚步却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变得无比沉重。

米成跟在王连升身后,目光深邃,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知道,富新仓里,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王连升走在前面,脚步缓慢,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他时不时回头偷瞄一眼米成,见米成神色如常,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他用力搓了搓手,掌心的汗水浸湿了衣袖。

深秋的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焦灼。

路旁枯黄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几分萧瑟。

米成留意到王连升的异样,却并未点破。他双手负于身后,步伐沉稳,目光注视着前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偶尔会低头看看路边的石子,又或者抬头看看天空,但他的心思却始终放在王连升身上,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走到一个岔路口,王连升停下了脚步,他指着左边一条较为狭窄的道路,说道:“大人,富新仓……在这边。”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米成。

米成顺着王连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条路蜿蜒曲折,路面坑洼不平,两旁杂草丛生,显得荒凉冷清。

“这条路是去富新仓的?”

米成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王连升连忙点头,“是……是的,大人。富新仓……地处偏僻……”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

米成微微眯起眼睛,他注意到王连升的衣袖上沾染了一些泥土,像是被人拉扯过留下的痕迹。

他心中冷笑,看来这条路并非通往富新仓。

他指着右边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问道:“那条路通往何处?”

王连升顺着米成的手指望去,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那……那是……通往……通往城外的官道……”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飘忽不定。

米成轻笑一声,“王大人,你带本官去城外做什么?”

王连升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饶命!下官……下官不敢……”

米成居高临下地看着王连升,眼神凌厉,“带路,去富新仓。”

王连升不敢再有任何隐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指向右边那条大路,“富……富新仓……在那……那边……”

米成中途改道去新南仓,王连升已抢先一步赶到,急急忙忙来迎接米成。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一副谄媚的模样。

米成看着王连升虚伪的笑容,心中冷笑。

他知道,王连升一定是得到了消息,提前做了准备。

米成一把抓住王连升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王连升双脚离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一张被揉皱的纸。

他拼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抓挠着,却怎么也够不着地面。

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让他感到窒息。

他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王大人,我最后再说一遍,带我去富新仓。”

米成的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吹得王连升遍体生寒。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王连升的内心深处,让他无处遁形。

王连升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大人,我这就带路……这就带路……”

他说话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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