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志你好,我是三河的农机厂副厂长郑建,今天是专程带孩子过来给许今秋同志道歉的。”
家有逆子,郑建也是心塞。
这逆子也是,在外边张口就是“我爸是副厂长”,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郑建的儿子惹祸了。
这回是真惹祸了,这逆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得罪文人。
那些写文章的,有好相与的吗?
都说官字两张口,上说上有理,下说下有理,但跟文人比起来,那就差远了,那帮人能把黑的写成白的,白的写成黑的。
自打“我爸是副厂长”这个词火起来了,郑建就知道自己的仕途是走到头了,可他才四十几岁啊。
该死的逆子!
如今又来一篇社评,事态又升级了,变成了必须解决了。
厂子里的竞争对手纷纷捅刀子,自己提拔上来的赵主任被撵去闲职,自己主管后勤的权利也被收走了。
顶着各种压力,郑建没办法,只能带着赵主任、郑亚元,还有几名厂办的人员,专程开车过来道歉的。
“你们是农机厂的?”
许长青没给好脸色,就是这群混账玩意欺负自家闺女。
不过对方是专程过来道歉的,倒也不好过多为难,许长青哼了一声才把闺女叫出来,亲自盯着他们道歉。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郑建就在边上盯着呢,无论是赵主任,还是郑亚元,在姿态上都做足了功夫,态度十分诚恳。
“行了,就这样吧。”
许今秋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这些人也不是诚心来道歉的,无非是被陈凡逼的,没办法了才做足姿态。
不过看他们低头的样子,还是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郑亚元,当时那叫一个高傲,动不动就“我爸是副厂长”,嚣张跋扈的劲儿,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许今秋同志,我代表农机厂再次跟你道歉,这些是厂里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上门道歉,总不能空着手吧?
郑建是真怕了,唯恐许今秋那个对象不满意,回头又在报纸上发社评,谁知道下次又会写什么。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东西都收了,他总不好意思再骂吧?
“东西我收下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郑副厂长要是没其他事儿的话,就请回吧。”许今秋微微点头。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郑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带着人离开,一直到出了大院,才一巴掌拍在儿子脑门上:“狗日的,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郑亚元捂着屁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事儿太亏了,厂里给下了新的处罚,技术员等级降一级,两年内禁止考级。
“老许,我就说吧,你这姑爷是真不错,能把一个厂子的副厂长逼得上门道歉,一般人可没这能耐。”曾父打趣道。
“别老是姑爷姑爷的,人都没见过,谁知道人品怎么样。”
“你就偷着乐吧,秋儿也回来了,有心思的话,好好看你姑爷写的社评,真挺不错的。”曾父指了下被放在一边的报纸。
“我看下他写的什么。”
许今秋一把抢过报纸,许长青看着心都要碎了,这闺女是真留不住了,关注的点都在陈凡身上。
不想搭理闺女了。
许长青把农机厂送来的纸箱打开,是一些香菇干、罐头、香肠、奶粉之类的,都是有钱也不好买的紧俏货。
转眼,又到了周一!
许今秋借住在赵园园家里,大清早就起床了,先回趟家把户口本、高中毕业证都找出来,还有高中的书籍。
跟陈凡约好了,下午去招生办,把高考报名的事情办下来。
早上还得回舞蹈团上班呢,陈凡早上也有事儿,说是要去杂志社把《最美的青春》出版的事谈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王伟已经把前期沟通的事情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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