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保护斯莱特林吊坠盒的药水,”他语气急切,但喉咙发紧,几欲失声,“你,你能不能救救她——”

看清Regulus的模样,斯塔茜片刻怔愣,回神后立即点头。

“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一股脑地将所有的愈合魔药唤出来,斯塔茜从中挑选几瓶止痛的,以及专门对付黑魔法药水的魔药。

三瓶喂下后,Stacy的状态才有些好转,逐渐停下挣扎。

溃散的棕青色瞳孔微微恢复清明。

斯塔茜又给Regulus递了一瓶止痛药水,他握着魔药,没有心情喝,时刻注意着Stacy的状态。

清幽的冷香占据了周围的空气,斯塔茜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Stacy从幻境中的绝望脱身,她眨了眨眼,似乎没有强烈的绝望余韵中反应过来。

“Stacy……?”

见她没有回答,Regulus抬头和身后的斯塔茜对视一眼,同时从双方眼中看到几分疑惑。

斯塔茜瞧着她呆愣一言不发的模样,忍不住怀疑地扫视地上摆放的空魔药瓶,的确都是用于治疗的药水啊,想着,她的动作丝毫未停,“我这儿还有一瓶补血药,你——”

话音戛然而止。

Stacy有了动静,她抬起手,用和平时一样不轻不重的力度碰到Regulus发愣的脸。

并且对他说:“别哭。”

迟钝地摸了摸脸,触及一片湿润。

原来不知觉之中,Regulus已经泪流满面。

——

斯莱特林吊坠盒是杀死伏地魔的关键,在最后一个魂器销毁之际,邓布利多的魔咒刺穿他的胸膛,无数黑雾层出不穷,胜利已然显现。

霍格沃茨开始了重建,斯塔茜这次意外地待了挺长一段时间,喝了绝望魔药的两人被安顿在医疗翼,Regulus状况稍轻,没几日便恢复了,反倒Stacy一脸拒绝喝药的表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喝药什么时候能好?”

“我又不是小孩,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

“那你就把它喝掉。”

“……不。”

斯塔茜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这人怎么就能这么倔呢。

她小时候也没这样啊。

强灌着魔药喂进Stacy的嘴里,等Regulus抱着猫走进医疗翼时,躺在病床上的女生黑着脸,连话都不想多说。

“怎么了?”

Regulus看向病床边坐着的斯塔茜,后者无声地晃了晃手里的空魔药瓶,他立即明白了前后缘由。

抱着调侃的心态,Regulus站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仍躺在床上的病患,Stacy在他的目光灼灼下,微眯眼睛。

Alpha敏锐的嗅觉让她捕捉到Regulus身上有同类的气息,奄奄一息的死鱼味,一闻就知道是谁的。

来的时候,Regulus碰巧在走廊上遇见了埃文,和斯塔茜那边的世界不同,这里的埃文·罗齐尔告白被拒后恼羞成怒,但没有失智到杀人的地步,两人的关系微僵,偶尔见面也是平淡地聊一句。

所以他才应该是刚刚沾上味的,还未散尽。

“你是怎么能忍受他离你这么近?如果我必须和他坐在一起,我宁愿离开。他闻起来像呕吐物。”

“你闻起来更糟了。 ”男生弯腰放下猫咪,双手交叠在胸前。

“我只能说你很没有品味,Regulus。”

听着她毫不客气的言论,Regulus好气又好笑。

“哦,滚开,德温特,如果我在这么说,只能表示夸赞的人都在撒谎。”

Stacy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流转,棕青色的瞳孔过于澄澈,在阳光下透亮的就像一对玻璃珠,这眼神Regulus再熟悉不过,他立马提高警惕。

“我以为我们已经不叫对方的姓了,Regulus,你真的总是让我失望。 我已经跟你说过一千次了,我很抱歉……我甚至为你冒了中毒的危险,而庞弗雷的魔药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

被控诉的Regulus冷哼一声。

“如果你敢提起你用夺魂咒控制我的卑鄙行径,半夜我就拿魔药淹死你,这辈子再也不理你。 ”

Stacy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她翻过身,给站在病床边的Regulus留下一个背影。

他们的关系并未变得亲密,似乎还是和之前一样,你怼我一句,我骂你一句。

好像那些隔阂仍然存在。

可当Regulus骂着骂着逐渐消弱的声音,Stacy冷哼一声,别过头也不还嘴的动作。

却又有什么不太一样。

斯塔茜看透了一切,她从床边抱过茫然的猫咪,捧着它的身体晃动,猫咪睁着圆溜溜的蓝眼睛,好奇地和斯塔茜对视。

“人类总是那么奇怪。”

斯塔茜轻笑一声,眸色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猫。

“对不对啊,芒果?”

“喵呜。”

猫咪听不懂,尾巴蹭了蹭和主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类,分外亲昵。

——

斯塔茜临走前,到底给Stacy泡了一壶茶。

斯莱特林悠然喝了一口,脸色一僵,差点把嘴里的怪水全喷出来。

礼节使得她面目扭曲。

“……你放了多少茶叶,这么苦。”

斯塔茜掀开茶壶盖,露出半壶的水,和半壶的茶,“看。”

“……听我说,泡茶不适合你,回家吧。”Stacy语气颇为平和。

斯塔茜大笑一声,她支起下巴,带着温和笑意看向Stacy。

“有空了我自然会回家,那你什么时候回去看一看?”

Stacy动作一顿,她不知斯塔茜是从何处知道她从未回过华夏的事情,也许是为了逃避,也许是想要通过忘却来掩饰那些伤口,她放下茶杯,和桌面相碰时发出一阵清响。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亲人,上哪儿回家。”

斯塔茜会意,继续问:“那你觉得亲人是什么?”

Stacy猜她是要说关系亲密、感情深厚的人便是亲人,有时不要过于拘禁在客观的血脉关系上,要学会释然。

于是,她笑了笑,偏不按斯塔茜的想法来。

“亲人,当然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但出乎意料的,斯塔茜笑眯眯地点点头。

“对。”

她声音沉静,一字不落地钻进Stacy的耳中。

“那么你就不是一个人,而我,就是你的亲人。”

在鬼使神差的穿梭时空之后,时隔近十年,Stacy再次有了一个和她血脉相同的家人。

——

之后很久,生活迈上正轨,Stacy回忆那天在岩洞听到Regulus唤她时的画面。

遗憾的是,她具体的细节什么都记不清了。

一次做梦,她从中惊醒。

窗外夜雨绵绵,坐在床上,她看了眼身边熟睡的Regulus。

她想了想,当时唯一浮现的——

是青涩模糊的四年级时,树荫下,被她亲住,汗涔涔穿着白色衬衣,揪着她衣领脸红的雷古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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