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把孩子放到葛伯阳手里,要他照看,自己跟士兵走了。
按照萧国之法,没和离,我的确还是星铭之妻。这是和葛伯阳斗嘴时候想到的。
我和杨替办婚礼,没几个人知道,写婚书,本只有“杨替”和“方书心”两个人名,后来为了名义上好看,杨替在他那一栏加了郡望官职,以配得上“方武先”之女。
原本以为只是随手一写,没想到后来……
怪不得郑太守送大礼,所谓娘亲本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和巧合,人死了,我才后知后觉。
去见星铭,就是要了结旧事。
乘着马车,过了祥城,三日以后,我到了阳城的怀远大将军府。
怀远将军府与晔城不一样,他前头是府衙,后面居住,星铭果真成了一个靠谱的将军官员。
侍从领着我从大门而入,星铭正独坐高堂,等着我。
许是冬日里捂了两个月,他的皮肤又白皙起来,往日下巴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
“你来了。”他说,但不带什么感情。我说“是”。
两个人对视着,大眼瞪小眼。还没静个半刻钟,里头传来女子轻咳的声音。
星铭恍过神来,说有一桩旧事要了结。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正是为此而来。”
于是我俩心平气和的签署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放妾文书。
至于为何不是和离,那因为我犯了奔淫之罪,他早在去年三月已放出风声,飞骑将军春猎,夫人方书心死于叛逆的侍卫杨替之手。
所以我现在不是方文厚的女儿,不是他的发妻,而是方武先的女儿,一个无名无份跟着他的宠妾。
财产,我本就没有,自然没要。
“那果仁儿…”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星铭截住,“承嗣是夫人的儿子,你以后都不能见了。”再想说些什么,门后的咳嗽声又起来了。
我有些疑惑,即便是萧柘的侄女儿,也不至于管的这样严,星铭处处随她,实在叫我开眼。
“书心,”他低声叫了我的名字,“趁我们还有最后一点感情,果仁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还未说话,一个年轻的女子从屏风后面缓缓而来。
“薛郎,忙完了吗?”
金簪步摇,一袭红衣,着实亮眼。
星铭听她声音,赶紧转身去接,双手虚扶,要她走路小心。
“好了,她就是被我带在营地的女人,去年早已嫁人了。”
“是吗?”
“当然,不信你问她,嫁的还是和州刺史,元正当天生的儿子。”
那女子这才抬眼瞧我,转而扯着星铭的手,“以后再不许有其他女人了。”
他说好。
出了正厅,正听见一瘸腿石管家训斥花农的声音,“夫人喜爱海棠,你们可要小心伺候,再过两个月,若是开的不好看,当心你们的皮。”
花农剪枝,讷讷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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