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路明非大概已经猜出了这瘦大叔是谁。
“真的,民警同志你可不要骗我,我有心脏病刚出院,要是出个好歹,到时候你的良心和我的冤魂都不会放过你的……”
就这阴气森森的说话方式和不知好歹的道德绑架,路明非已经大概猜出了这大叔是谁。
果然,民警说:“这位是阮软的父亲,之前路明非同志在老溪口撞破了一桩贩货案,事后阮软同志的口供,啊不是,线索,为我们的扫黑除恶行动提供了不小的帮助,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哈哈。”
路明非突然觉得这民警也是个牛人,不是每个人目睹了这鸡飞狗跳的一幕,自己脸上还挨了一扫帚还能保持冷静的。
“警察同志,别提啦,我实在无地自容,”阮爹说话跟他儿子一个调,“我都听我家那混小子说了,事实根本不那样,我真怕我以后死了下去,都得躲着我老婆走。”
看来阮家人都是封建迷信入脑了,三句话不离生生死死。路明非心想。
“民警同志,你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叔叔表情很尴尬,他在楼下就看到了警车。当时他脑子里就有一个猜测:莫不是明非出事了?连着三四天不见人,就算他是个迟钝的大老爷们也坐不住了,但婶婶却觉得路明非这是在摆谱,或者说本性暴露,反正就和他爹妈一个性子喜欢在外面野!
而这个无所事事爱显摆的男人从来都不敢得罪老婆,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开始是来给路明非同志送锦旗。”民警先是笑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个圆筒,“可是这里好像没有能挂的地方。”
圆筒又塞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调解申请书和中止声明书。
“路明非,原来是这样。你看我不顺眼想走是不是?你了不起,出去一趟就能找几个人来搅事,想踩在我头上是不是!你就欺负我好啦!我……”
到了这一步,婶婶终于反应过来了,批头散发地大骂,“我这么多年缺你吃穿了么?你这么对我?”
亦是同时,小胖子路鸣泽穿着他撑成小船的AJ回来了,他刚出去外面炫耀了一圈,很惬意。然而刚进门他就和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他的体型乃至穿着都和沙发上坐着的小衰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空气仿佛凝固。
婶婶傻眼了,她知道路明非是个耙耳朵。收拾耙耳朵最好的方式就是更用力的敲打。路明非曾经把羞辱自己父母的学长暴打了,那时候婶婶冲过去按着他的头给对方道歉,还要替对方做值日,原因是不想负担太多医药费。
类似的事情,楚子涵也干过,只不过那时候苏小妍带着姐妹团冲到医院里把挨揍那人又嘲笑了一遍。所以楚子涵的QQ名很猖狂,叫“暴揍过中学扛把子”。
这事一想起来,路明非就绷不住笑出声,明明不合时宜,但就是控制不住。
“告辞。”他笑着说,然后在中止声明书上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大名。
“明非你别!”婶婶这会儿害怕了。欲望是一条磨人的蛇,一开始婶婶花起钱来还会收敛,后来打来的钱越来越多,她也就学起了年轻人的超前消费。甚至还帮叔叔按揭了一辆宝马。
表面上乔薇尼是她的眼中钉,可她花起眼中钉的钱花得理所应当甚至还有点畅快。有什么比花仇人的钱养自己的儿子更舒坦的呢?
“警察同志,这个不作数对吧,小孩子闹着玩的不作数是吧。”她收敛起了泼妇的爪牙,讨好地凑往民警那边。
民警沉默了一会儿,说:“理论上讲,送养人的决定更重要。”
婶婶这才发觉,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路明非爹妈的联系电话。这么多年,联络只靠那些用钢笔写在白纸上的信了,而且没有一次写过寄件人地址。
“所以,以后还能买AJ么?”路鸣泽后知后觉地问。
如果不是那双鞋已经被撑得老大,路明非真想叫他当场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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