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楚寻一边又看向了手中的空碗。
耸拉着一张脸,楚寻咬了咬牙,不就是苦涩一点吗?还真能把自己苦死不成。
心里一发狠,楚寻就再次给自己倒了一碗满满当当的老黄酒,这个“老”字还真不能去掉,当真是涩得一匹。
“咕噜咕噜。”
嘴唇微抿,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让人不由怀疑云伯到底是不是在糊弄自己了,连一丝其他味道都尝不出来。
不过楚寻的动作倒也未停,依旧是“咕噜”入喉,万千苦涩尽入腹中。
云伯就这么看着,脸上满是笑意,就连篝火那边也有人注意到了楚寻的豪饮,当即叫了一声。
“好!”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另有滋味。
随着海量的黄酒入口,在那无边无际的苦涩中,一缕清新还真就迸发开来,它就好似黑泽之中的一根金针,尽管渺小,但却引人瞩目。
初时还好,可随即它又化作汹涌的浪潮,漫天的金光将这篇黑海尽数侵染,楚寻渐渐也就不觉得苦了。
将手落下,楚寻没有醉,可却又独自坐在那里一个人愣神,直到远处的肉香飘来,才唤回楚寻些许的意识。
“怎么样?”云伯笑眯眯地看着楚寻。
楚寻眨了眨眼睛,直言道:“不好喝。”
哪怕喝到后面,苦涩被另一种味道所遮掩,楚寻也很难夸它好喝,充其量也不过是从苦涩变成了酸涩。
“不好喝就对了。”云伯笑了笑,“本就不是精谷奇果酿造,自然口感也就比不得那些挂在阁中的名酒。”
说着,云伯就再次被自己盛了一碗,也为楚寻盛了一碗。
楚寻并没有拒绝,喝酒的表情也变得自然了许多,再时不时咬上一口肉串,这小日子不似神仙赛似神仙。
酒过三巡,篝火旁的气氛也越来越熟络。
有人甚至还邀请云伯和楚寻上去跳舞,云伯以老了给推脱了,楚寻也以不会拒绝了,但对方并没有因为两人而扫了兴,反倒是三五成群的自己跳了起来。
“天地还真是辽阔,我年轻时自诩也去过不少地方,但却认不得他们是哪人,跳的是何种舞。”
看着对方欢快地扭动着舞姿,云伯感慨了一声。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很厉害了,也总觉得自己见识的多了,可当自己老了,反而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了。
“当真——沧海一粟啊!”
听到云伯的感慨,楚寻倒是很是乐观,神情动了动,便开口问道。
“云伯,你觉得天底下存在那种万物皆知的人物吗?”
云伯愣了愣,喃呢道:“全知吗?”
云伯仔细想了想,心总有了一个答案,好笑道。
“在我年幼时,我认为你爷爷那般的人物就是无所不能了;后来又觉得百家十姓大,广寒、天阴大,站在所有人顶点的修士恐怕才能称得上无所不能;直到现在,你父亲赤火神君算是厉害了吧,可他心中的遗憾又何曾少呢?”
“全知既是无憾,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无憾之人的存在呢?”云伯用他那慈祥的眼睛看向了楚寻,眼中透露着某种光。
楚寻总感觉云伯意有所指,但却未深究,反而畅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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