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架起遁光,迅速飞出洞外。林山木落地后收敛身影,放出识神探查四周,只见四野寂静无声,毫无人影。

越是安静,林山木越觉得不对劲。他心中警铃大作,想要拉着田子方立刻飞遁远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犹如近在耳畔般响起:

“二位寅夜来访鄙寺古藏经洞,便要匆匆离去吗?”

林山木和田子方皆是一惊,二人瞬间唤起防护矩阵,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贫僧在阁楼中等待二位施主。”声音再次传来,竟是自那上方飞檐阁楼传出。

林山木心中一沉,但是此刻就算想逃,恐怕也难以脱身。他二人潜入这藏经重地,还将人这里弄得天翻地覆,今日怕是真的无法离开了。念及此处,他与田子方互相对视一眼,二人只得硬着头皮,飞身登上阁楼。

踏入楼中,林山木便感受到一股压迫的气息。他抬眼望去,只见房内一个老和尚盘膝端坐在禅床上,闭目打坐,手中转动着念珠,神态安详,正对着他们。

林山木略微探去,只觉得眼前这位老僧,炁息深沉如渊,但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他的修为。

“小友无需试探。”老僧缓缓开口,“贫僧多年不曾修炼,自身的修为也早已淡忘。二位施主请坐。”他说着,指了指对面的蒲团,示意二人坐下。

林山木心中一凛,连忙收回识神,微微拱手以示礼敬。他这才注意到,房间一角还有一人靠墙歪坐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昏迷不醒,正是之前那名在密林边缘的常真和尚。

注意到林山木的目光,老僧说道:“这孩子念经辛苦,因此睡的沉,应当是听不到我等谈话的。”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林山木恭敬行礼,试探着问道。

“贫僧法号觉远。”老僧缓缓说道。

“觉远大师,晚辈乃玄天观弟子,此次受邀前来做客,却因私心深夜擅入贵寺古藏经洞,实在惭愧至极。深夜打扰,皆因晚辈求取尸毗文辞海之心。本无他意,他日必定归还此物。若大师要责罚,责罚我一人便可,还请不要为难我的朋友。”林山木一咬牙,从储物环中取出那刻有《大般若涅槃经》的木盒,双手奉上,放于案前,对觉远和尚深深一躬。

然而,觉远却没理会林山木,转头对着田子方说道:“这位小施主,倒是诚挚透明、灵台清静,想必那妙法莲花幻界对你全无影响。日后若能修习一些高深道法,他日必定可以身证大道。”

田子方听得一头雾水,满脸茫然地看着觉远和尚,刚要开口,突然,觉远和尚眼中精光一闪,田子方的目光随之变得迷离,整个人软倒在案上,竟是瞬间睡了过去。

林山木登时大惊,想要护住田子方,然而,那觉远和尚并无动作,只是收回目光,看向案上的那木盒,淡淡说道:“小施主,这《大般若涅槃经》并非什么绝密功法,既然你诚心想学尸毗文与梵文,就带去参悟吧。日后归还鄙寺即可。只是,小施主废了这么多波折,九死一生来这古藏经洞,只是为这一部自己渴求的功法,看来小施主还须修行心性,以免日后反而被修行所累。”

林山木闻言一怔,这觉远似乎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自己在人家这古藏经洞中闹的如此大,此人理应兴师问罪才是,“前辈指点的是,只是,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

觉远抬头看了一眼林山木,林山木瞬间觉得这觉远似乎将他看穿了。接下来,觉远说了一句话,让林山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小施主体内身具阴阳二炁,却彼此割裂。平日若不想显露,光凭借上古功法压制虽可勉强维系,但这并非长久之计。若阴阳不融,长此以往,恐生神魂分裂之患。方才这无上正等正觉的般若梵音一起,小施主体内阴阳二炁便不受控制了。”

林山木神色剧变,立刻躬身问道:“大师,前辈!不知可有化解之法?”

觉远手腕一翻,一册玉简出现在手中,“阴阳相生,阴阳相克,亦可阴阳相融,万法贯通。此经名为《阴阳合时掌中珠》,若你用心参悟,或许可助你领悟融合阴阳之道,化解体内之患。”

林山木双手接过玉简,如获至宝,连声道谢:“前辈赐经之恩晚辈铭记于心,日后必定归还般若寺此重宝。”

觉远低头:“小施主不必拘泥于此,发善心助人便可。”随即,他目光望向窗外,“此处已弄得一片狼藉,老僧还需打扫一番。小施主若无其他事,带着你的同伴早些离去吧。”

林山木再次拜谢,运起遁光卷起田子方,迅速隐入密林深处。

此时,那觉远身影从禅床上消失,瞬息间出现在古藏经洞前。

他双手合十,口中低念佛号,那先前黑衣人所设、包裹住整座洞府的虚影阵法顿时如薄雾般消散无踪,四周显露出原本的山石地貌。

觉远缓步来到那敞开的石门前,将其轻轻推合,双眉微蹙,长叹一声:“因果已经介入了,施主为何还不离去?”

只见洞口阴影处,一个头戴斗笠、全身裹满黑袍的身影缓缓走出。那黑衣人微微颔首,抬手施礼道:“觉远法师,多谢相助。此次回去,我必如实禀明父亲。待大事已成,父亲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那黑衣人见觉远不答话,再次深深一礼,不再多言,化作一道遁光破空而去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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