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约莫也就二十出头,看起来是个健谈的,闻言回道:“骡子和牛就放村里养着啊,现在又不分,等到时候天气好了可以赶车去府城周边帮别人拉货或者载客,赚了钱再按成年男丁数平分,衣裳行李这些也是。”

“那万一有的人偷懒不干活呢,有的人又干的多了,平分岂不是不公平”,徐氏问道。

“嗐,我们村没有懒人,懒人也得给他调教勤快了,都是村长安排我们干活,赚的钱也都是平分,我们村长做事一向公正,没有人不服的,再说了,我们村都这么穷了,哪还能偷懒,懒人活不下去的”,船夫回道。

旁边船上坐的是大柱堂哥和张氏张老头,三人都不是多话的,载他们的船夫估计憋闷的慌,接话道:“不是我夸我自个儿,我们村的人是这十里八乡最勤快的,奈何老祖宗落户生根的地方没选对地方,都是拿命在挣钱,就拿你们这桩买卖来说,路途又远又危险,我们都是提着脑袋的。”

“就是,要不是看你们给的多,村长是不会接的,又远,天气还不好,万一被河泊司的人抓到了,我们得去蹲大牢。”另一个船夫接话道。

“你们不能跟他们疏通关系吗,我听汤家渡的人说他们都有路子可以捞人的”,钱永德插话道。

“谁能跟他们比啊,他们都是干私贩买卖的,上头有人罩着,赚的还多”,张平安这边的船夫语气有些不屑,“我们顶多就是小打小闹赚本分钱,他们那都是要杀头的。”

黑风渡的人划船都很有经验,等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到了江心的一块芦苇荡。

“好了,都先下来吧”,船夫们吆喝道。

“我们要歇在这里吗”,马氏忍不住抱怨,这一路都是风餐露宿,跟家里的日子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领头的一位年纪大的船夫解释道:“是你们跟村长说赶时间,要尽快走,出发的时候未时都过了,肯定到不了啊,只能在这歇一晚,明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再走,上午你们就能到。”

江心的这块芦苇荡地方挺大,土壤很湿润,但看得出不止黑风渡的人会在这里过夜,其他人也会,往前走到芦苇荡中心,张平安发现地面上铺了不少干草垫子,能勉强防防潮气。

“有时候行船到半路,天黑了没地方去,我们就在这过夜”,领头的船夫道。

说完拿起随身带的柴刀,往周边去割了不少干芦苇,道:“晚上用这个凑合盖一盖,比没有强,你们要是有帽子的赶紧把帽子戴上,只要头不进风就没啥大事儿。”

怪道船夫们每个人都带一顶狗皮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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