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产品已经在上海渠道全部铺开了，初步来看，市场反馈不错。”安妮给周卓倒了杯新茶，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安妮是周卓公司在上海的总代理商，所以她以“周总”称呼他，在办公室这是应有的商务礼仪。周卓有时候也会称官妮为“上官总”“安总”“妮总”，安妮会立即纠正，“叫我安妮”，这是她在上一家公司养成的习惯。
“我一会让财务给你打款。”周卓吹了吹热茶，啜上一小口，他的享受不仅来自热茶本身，也因为这是安妮给他沏的茶。他哪里知道安妮曾经在娜姐餐馆工作过，落下了服务人的习惯。
周卓说的打款是他聘请安妮作为“营销顾问”的咨询费，按照合同，产品在渠道铺开后，需要支持第二笔10万元的费用。
“谢谢，周总。”安妮答应着，眼睛却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进货表。她皱了皱眉头，照此下去，她手头的资金将很快枯竭。
按照代理协议，安妮从周卓公司进货是需要付款的，而她铺货时却采用赊销模式。此前，安妮只代理了傅煜的一款产品，因为销售缓慢，对资金周转要求不高。
现下，安妮代理了周卓公司的六款产品，这意味铺货至少需要六倍的资金。据市场的反应来看，这些产品的销售要好得多，这意味着铺货量要加大，需要垫付更多的资金。安妮算了一下，就算周卓支付的第二笔10万元的咨询费，顶多能让她坚持一个星期。
在安妮看来，这不仅仅是她自己的问题，如果要将她的模式推广到全国，其他代理商同样也会面临一样的问题。要让商业模式变得可持续，必须得改变现有的销售策略，改赊销为先款再发货，如果采用这种办法，有可能会失去部分渠道的支持。
周卓经常在安妮工作思考的时候，偷偷地看她。其实也不需要偷偷看，只需要抬头就能看见。他最喜欢看安妮皱眉的样子，记忆中，每次得罪安妮，她都会这样皱眉。现在，他发现安妮在思考问题时有皱眉的习惯。
“安妮喜欢的不是你，你个傻瓜！”周卓听见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对此，他表示同意。正如西安的女友，周卓因为她长得和安妮相像而追求她，但她喜欢却是另外一名男生。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你看什么呢？”安妮抬起头，见周卓又在看着自己，索性放下思绪和他闲聊一会儿。
“看你啊，违法吗？”
“违法倒是不违法，但不礼貌。”
“你总不能让我一直这样歪着脖子吧？”周卓笑着扭头将脑袋望向窗外。这样的一问一答发生好几回了，算是办公室无聊又有趣的互相调侃。
安妮看着周卓微笑，其实她自己也会偷偷观察周卓。她怎么能不去看呢？周卓曾是安妮最讨厌的人之一，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就坐在对面，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一抬头就会看见。安妮在心里已把他当作要好的朋友了，这件事情想想就很奇妙。
“跟我说说你的前女友呗？”安妮不想被工作上的资金问题困扰，便找了个八卦话题。
周卓沉默了一会儿，啜了口茶。“她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他说，“就像你一样。”
“我？”安妮正在喝着水，差点喷出来。“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前女友了？”
“那她也不是我前女友。”周卓抬眼看向安妮，似乎是在寻求信任。
“你和她没有那个？”安妮惊讶地问，“哪怕只是搂搂抱抱，那也算是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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