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王殿后宫。

老客此时正左拥右抱着两个男宠疲惫地躺在床上。

今夜孔翠不在。

听闻孔珠那丫头不知又耍什么性子竟然偷跑去了人间。

孔翠急得不得了,向老客告了假要亲自去找。

老客还能怎么办?

只得答应呗。

白天还没什么,可到了晚上......

怎么弄都差点劲,一个不过瘾,又叫来一个。

折腾了两次,才算是爽快些。

唉,比孔翠差远了!

老客咂咂嘴,松开其中一个,闭着眼翻了个身,睡意一瞬间涌了上来。

迷迷瞪瞪中,他似听到了一声幽幽地叹惜。

紧接着便又听到似有人在唱着什么。

声音如珠落玉盘,腔调则抑扬顿挫,如泣如诉。

犹如隔着遥远的时空传到他耳边,初听模模糊糊,再细听一字一句便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作一对并头莲朝夕相对,不强似状元及第衣锦荣归。

“人生最苦生别离,未曾登程我先问归期。

“你休忧文齐福不齐,我则怕你停妻再娶妻。

“我这里青鸾有信频频寄,你休要金榜无名誓不归......”

“晏郎,晏郎......”老客不由地喃喃自语。

一梦回千年。

千年前,北方某个繁华的都城中,一座戏楼里挤的是人山人海。

“晏春晓!晏春晓!”

楼上一个窈窕的身影已往来谢幕了三次,下面欢呼声和掌声仍是不断。

往台上扔金锭银锭珠宝首饰的更是比比皆是。

而戏楼的后台,一个身材魁梧、面相老实的穷书生正拿着一吊铜钱苦苦哀求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

“小师弟,帮帮忙!就一封信,帮我交给你师兄晏春晓。”

小童瞥了眼塞到手中的钱,嫌弃地道:

“你不看看我师兄唱一晚是多少银子,就这点钱......”

穷书生赔着笑道:“家贫,实在是拿不出多少,让小师弟见笑了。”

此人一身蓝色的旧袍子,袖口磨的露出了棉絮,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

寒冬腊月天,这书生被冻得鼻头通红。

小童大概是被他这可怜样打动,勉强将这一吊钱收起。

又听得身后有说话声,忙将那封信一把揣到怀中,匆匆道:

“行了,我得空帮你塞进他衣物里。你快走吧!”

说完便要将后门关上。

穷书生见状拼命挤着门缝道:

“我叫客长卿,若晏春晓想见我,我便在这对面茶楼门口......”

未待他说完,“咣当!”大门重重关上,还落了锁。

于是穷书生便满怀希望地在对面茶楼门口等着,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大年夜这天,戏楼未开,戏子也是人,也要过年。

大雪纷纷扬扬,穷书生靠在茶楼门口的墙边,哆哆嗦嗦,成了个雪人。

一架马车驶过,过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从马上下来一位俊俏的公子。

他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伞上是朵朵娇艳的桃花。

而伞下,他拢着一件白色狐裘,抬起一双桃花眼望向呆在原地的他。

穷书生呆呆地望着眼前人,呆成了一座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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