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无人注意后,便猫着腰,脚步轻得好似踩在棉花上,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今晚的小胭脂沟,注定是炮火连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下沟屯子的老郝家,则是另一番和和睦睦的景象。
屋内,暖烘烘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把外头那冻人的彻骨寒意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门外。
二愣子、郝俊英和老娘三人在屋里来回穿梭,忙碌不停。
今晚这气温跟坐滑梯似的直线下降,冷得格外邪乎。
二愣子满心满眼都是偏房里那些蜂箱,生怕里头的小蜜蜂们扛不住冻。
忙活了半天,娘仨齐心协力,小心翼翼地将蜂箱一个一个稳稳当当地挪进睡觉的里屋。
老太太满脸慈爱,看着忙得鼻尖冒汗的俩孩子,心疼得直皱眉,转身快步走进厨房。
不多会儿,只见她双手稳稳端着两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疙瘩汤。
腋下还夹着两个个刚热好、外皮微微泛着金黄的灰面馍馍。
一家三口围坐在摇曳昏黄的煤油灯旁,边吃边唠着家常,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找对象的上。
老太太的目光直直落在正大大咧咧伸长胳膊去夹咸菜的郝俊英手上,忍不住皱起眉头,嘴里轻声念叨起来:
“英子啊,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拿筷子可别拿这么远,老话说的好,拿的远嫁的远。”
郝俊英一听,手里的筷子 “啪” 地一放,嘴巴瞬间撅得老高,腮帮子鼓鼓的,反驳道:
“娘,你这就是老掉牙的封建迷信,哪有这种说法呀?
镇上国营店那个天天炸油条的小凤,你又不是没见过,她那炸油条的长筷子,比咱胳膊都长。
最后不还是嫁给对面街的李栓子了,满打满算能有多远?您说的根本就不靠谱!”
“噗嗤!”
二愣子一口疙瘩汤正含在嘴里,听到这话,差点全喷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用手捂住嘴,憋得满脸通红,身子抖个不停。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一边笑一边打趣:
“娘,你可别跟她争了,就她这急性子,一天天七尺咔嚓,有人要那都是咱祖上烧高香咯。”
“谁说我没人要?” 郝俊英柳眉倒竖,作势扬起手要打二愣子。
郝二愣脖子一缩,笑嘻嘻地往旁边一闪。
老太太看着兄妹俩这嬉笑打闹的模样,也忍不住乐了,脸上的皱纹都笑得更深了。
“有有有,咱英子咋会没人要呢。话说回来,彪子和卫东可有好些日子没上门了吧?
我瞧你身子也养得利索多了,要不明天你们俩带上些蜂蜜、再买些炉果点心,去石门屯瞅瞅人家去?”
郝俊英和二愣子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郝俊英连连点头应道:“嗯呐!知道了,娘。”
说完她低下头,嘴角噙着一抹羞涩的笑意。
心里头眼巴巴地盼着这漫漫长夜能像一阵风似的迅速刮过去,好让晨曦早早照亮去往石门屯的那条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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