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员阁下,听说您在威克街被称为堂·派崔克,是因为您亲手杀了前任老大堂·瑞卡多(瑞夫),所以继承了他的地位和生意?”
啥?你家老板昨天只说做个简短的上门采访,有这个必要吗?
显然,洛里安低估了这位资深记者的直率与胆识,他端起茶杯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回应:
“误会了,我无意接手鳗鱼帮的私酒、赌坊、站街女等生意,过去如此,未来亦然。有能力赚干净钱,没必要和野狗争抢垃圾堆里的残羹剩饭。”
“也对,您的鲸油、房地产、摄影生意确实赚钱,”高丹翻动笔记本,顺势问到近期和白乌鸦的纠纷。
“事情发生在一个下午......”洛里安拿出糊弄警督汉克的说辞,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备受欺压的可怜商人,听得高丹直打哈欠。
十分钟过去,记者不愿再听这段胡扯,说出第三个问题——照相机的灵感来源,结果又引来采访对象的一阵长篇大论......
临近采访结束,高丹终于提到昨夜的生日晚宴,询问洛里安对于“想家了吗?”的回答。
事实上,这是霍斯特派人前来采访的根本原因,他打算以这个话题为切入点,牵动读者的思乡情绪,从而宣扬自己的复国理念。然而高丹可不在乎这些,反而把时间分配在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上,只在末尾稍微提了一句。
对此,洛里安乐得清闲,依然采用一套委婉说辞蒙混过关,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采访。
......
七月三日,夜,沃森歌剧院。
洛里安持票入场,熬了一段时间后起身离开,从侧门走出剧院,顺着潺潺流水声,沿花园小径向东前行,绕过一片枝叶繁茂的灌丛后,他看见水池边静静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独自弹奏小提琴的身影。
拉斐尔。
再次相见,这家伙的侧脸添了一道伤疤,胡须凌乱,像是勒芒城随处可见的流浪艺术家,凭借这副忧郁破碎的美感,怪不得雪鹄夫人对他死心塌地,甘愿卷入这场牵涉伟大存在的风波。
一曲演奏完毕,男人抬起侧脸,悠悠叹道:“音色圆润明亮,丰富多变,想不到帝国覆灭后,你们这些乡下蛮子还能创造出如此美妙动人的乐器,当真难得。”
“省点心思,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破玩意,”打断有关乐器的无聊话题,洛里安坐到水池边沿,伸手探入冰凉水面,随意拨动两下,惊得游鱼四散而逃。
停顿片刻后,他询问雪鹄夫人究竟知道多少信息。
“我起初没说太多,不过她很聪明,把支离破碎的信息拼凑出大概。唉,继续隐瞒毫无意义,于是趁着某次酒醉全说了。”
洛里安指向夜空中的稀薄云层,“这也说了?”
“不然呢?”拉斐尔摊手以示无奈,“两人朝夕相处,我作为一个来自千年前的卢恩人,如何隐瞒自己的口音,以及各种与现代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
抓了抓后脑勺,洛里安无奈接受事实,“这下麻烦了。”
拉斐尔封存了云层之上的千年记忆,相当于从千年前直接穿越到现代,面对雪鹄夫人这种情商一流的知名演员,根本做不到长期隐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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