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底水草甚多,反倒安全些。
许伯阳在水底一路疾行,只一阵就从棠川河踏入了龙门涧,水流开始变得有些湍急,不过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并无太大区别。
走了一阵,头顶上也碰到一些过来的船只,天色渐晚,均是急着去龙门渡靠岸,匆匆而过,不过都被许伯阳提前发现,远远避开,要不就停下来等船过去再走。
如此走了小半个时辰,许伯阳转过一个弯,忽然察觉头顶上前方漂着一只小船,不偏不倚,正行驶在河道中央,不觉心生警惕,脚步瞬间慢了下来。
无它,这只小船有些不正常,可能在水上瞧不出什么,但在水下明显可以看出有一股微弱的灵能在波动。
“符阵?”
许伯阳只瞧了一眼,便瞧出来端倪,心头暗惊,立刻停住了脚步,不敢再靠近。
能用符箓的至少是凝元六层以上修士,很明显,这艘小船上有修士。
瞧了一阵,船上并没有什么动静,依旧向前行驶,看来对方未能发现自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这船不丁不拐,挡住了许伯阳的去路,再靠近只怕被发觉,却是有些麻烦。
“这临近夜晚,一片孤舟,不知道是什么人?”
许伯阳见状有些奇怪,当下掐了一个“顺风术”和“千里术”,朝上方耳听目睹过去。
这“顺风术”是一门增强听觉的术法,使出来之后,方圆百丈之内,针落可闻,纵使在水下,也能畅通无阻。
而这“千里术”则是一门瞳术,施展之后,目力能扩大好几倍,只要无遮挡,十里之外的东西能瞧得清清楚楚,纵然在夜晚,五里之内,亦不在话下。
许伯阳使了“顺风术”之后,却什么也听不到,想想多半是这术法被船上阵法阻隔,但“千里术”使出来之后,则是将小船上的人物瞧得一清二楚。
一个高高瘦瘦的灰衣男子,腰间挎着一把长刀,双手插胸,独立船头,举目望着远处,身后船上有一道长长的乌篷,篷内依稀闪烁着火光,看样子还有其他人在。
许伯阳一瞧对方人多势众,愈发不敢靠近,离得又远,根本瞧不出那男子修为境界,想了想,不打算冒险,便亦步亦趋,远远缀着。
这小船无人操控,便自行驱动,而且速度并不慢,多半是受了什么法器影响,亦或是本身就是法器。
“瞧这阵势,这只怕是什么世家子弟,罢了,让它先走,等这船离远,还是御剑或者用‘飞禽符’算了。”
如此跟着也不是办法,许伯阳顿住身形,寻思瞧了瞧左右,正打算寻个僻静点、有遮挡的地方,御剑遁走,省得麻烦,可两岸全都是光溜溜的崖壁,挂着一些枯树,还真没有什么可以落脚或者遮挡的地方。
直接从河底御剑起飞,动静太大,只怕被船上人发觉,如此要御剑只能多等它走远些,再来施展。
许伯阳干脆盘膝坐下,暗自遗憾:
“可惜这穿山、地行二术修习太过晦涩难懂,习了三年也不得要领,否则直接穿山而走,遁地而行,只怕船上那人也发觉不了我。”
如最终不能御剑,就只能浪费一张飞禽符。
正自思虑间,忽忽感觉不对劲,旋即脸色一变。
他适才施展了“顺风术”和“千里术”,视觉听觉都异常敏锐。
此时此刻,他很清楚地察觉到来路上波涛汹涌,有十数条小船正在乘风破浪,极速靠近!
心头登时一惊,当即在河底附近寻了一个僻静黑暗之处,掐了一个“敛息术”和“隐身术”,宛如老道入定,一动不动。
不过片刻,这十多条船速度奇快,击打水花,宛若一条条大鱼,又好似一只只水鬼,在水面上呼啸而过。
这十数条黑影掠过,许伯阳心下稍安,不过却是有些惊诧,他在水底瞧着这些船的势头,行动极为一致,距离保持精妙,只怕冲着刚才那条乌篷小船而来,当即极目望去。
果不其然,那条乌篷小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十多条浪上飞舟后来居上,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孔卓立方才察觉有船靠近,立刻打算使用凝元期御物灵器【御舟灵桡】操纵乌篷船避让,不料才回头,便见一道道黑影破浪而来,登时心生不妙,急急操控乌篷船加速。
可惜迟了一步,再加上对方的船都是飞舸,小巧轻便,速度要比乌篷船快上许多。
这转眼间,乌篷船便已被重重包围。
“哼!”
孔卓立不慌不忙,冷哼一声,横眉瞧着四周飞舸上人影重重,随便一扫竟然不下四五十人,当下灵识探出,心中顿时一凛,寒声道:
“郁川荀家在此行船,不知是那座山的道友要拦住去路?”
这灵识探出,发觉飞舸上的人影都是修士或者小修,最高一位已经凝元九层,其余之人都没有到六层,不过最弱的也有凝元三层,瞧这阵势只怕倾巢而出。
“哼哼!”
一条飞舸上走出一名褐衣大汉,虎头虎脑,身材魁梧壮硕,笑了一声,手中拿着一把沉甸甸的金瓜锤,粗声粗气道:
“孔家的小辈,瞧你也不算年轻,还扯什么荀家,这谎撒得也不嫌害臊?”
孔卓立身子一震,手不自觉按住刀把,面色阴沉,盯着这大汉片刻,问道:
“足下是何人?”
“哈哈!笑死老子,这太阳落山,荒山野岭你来问我名字,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自己?”
褐衣大汉一声笑罢,随即双目放出凶光,手中金瓜锤一挥,面容抽动,恶狠狠地说道,
“孔家小辈不要和老子扯东扯西,老子懒得和你废话!识相就交出你家的灵犀子,待会我给你留一个全尸!”
孔卓立暗自一凛,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早已将自己的底细摸了清楚,也不知道这一路是跟了多久,瞧这大汉已经凝元九层修为,实力强劲,还带着那么多子弟,今夜只怕难以善了,一时间心中焦急,急急思索对策。
对方人多势众,只怕不是对手,不若直接逃离?
可船舱中的两个灵犀子和一个凡人怎么办?
凡人虽然是我姨父,但护不住死就死了,这倒没事,可我若将这两个灵犀子弄丢了,回去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既然如此,绝不能束手待毙!
“他是清徽镇的赵久常!”
身后一声怒斥从船舱传来,微微侧目,便只见许绍华掀起芦苇帘子,大步走了出来,满面怒容,斥责道,
“赵久常,你好大胆子,你我两家同为荀家属族,你不在清徽镇待着,竟敢来龙门涧行此腌臜之事,日后你就不怕我孔家家主知道此事?你就不怕日后主家荀家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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