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贾蓉吃了酒回来,见妻子坐在床上,未如往日一般上前迎接,踉跄着走来,一手托起秦氏的下巴,笑得轻浮:
“奶奶这是怎么了。倒像是哭过似的,可是爷回来的晚了,不高兴了不成?”
秦可卿半边脸沉没在夜色之中,脸色晦涩,一言不发。
贾蓉今儿个得了倚红楼一位头牌的清倌人的初夜,心情极好,也不在意秦可卿的这一点点小脾气。
老爷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对他如此大方了起来。
抢到的倚红楼头牌,都能让给他,哪怕这位翠翠姑娘,远不如他自个儿的媳妇生的好。
可家花哪有野花香!
媳妇又跑不了,一亲倚红楼头牌芳泽的机会,可不是次次都有的。
耐着性子,小意哄了几句。
他仍旧以为是自个儿媳妇嫌他回来得晚了,毕竟才新婚不久,正该是感情甚笃的时候。
而平日里,他们二人虽说不如西府里的琏二叔二婶那般,自幼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
可秦氏温柔小意,又惯会做人,哪怕是高嫁的,帮他打理好家事的同时,还能与贾家东西二府的人处理好关系。
此等贤惠又美貌惊人的新妇,他贾蓉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娶到。
而这样一切,都得感谢他爹贾珍。
这一刻,贾蓉对他爹的爱戴,几乎达到了顶峰。
连他爹平日里对他一个不顺心,便非打即骂的行为,都成为了恨铁不成钢,望子成龙的期望。
说起来,之前尤氏为他相看的几家姑娘,本是没有秦可卿的,毕竟秦业身份实在太低,在京城这么个一砖头砸下去,十个人能砸到八个家世不俗的。如秦邦业这般的营缮司郎中,实在是不起眼得很。
不说宁国府袭爵人贾珍的嫡长子贾蓉,就是普通的权贵人家娶妻,也不会考虑秦邦业的闺女。
何况这个闺女还是从养生堂抱养来的。
真论起来,算得上来历不明,有点子底蕴的人家娶妻,都得考量一番。
然而在尤氏定下人选之前,贾珍便选定了秦邦业的闺女,甚至赶在尤氏同意之前,定礼都给了,约好了日子下聘。
秦可卿成为宁国府继承人贾蓉的未婚妻,也就成了定局。
好在成婚之后,秦可卿的表现,处处都极合他的心意。
家世这点子小缺陷,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哄了几句,见秦可卿还是不说话,贾蓉便有些不耐烦,道:
“你这是怎么了?眼圈通红的,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
自家老爹说起儿媳妇,比儿子强了万倍不止,而尤氏又是继母,管不到他们夫妻头上。
这偌大的宁国府,谁能给她委屈受?
既然如此,那便是嫌他去倚红楼了,可只要有钱,哪个男人不逛窑子,他堂堂宁国府的继承人,喝个花酒怎么了?
可见惯了媳妇儿温柔平和的模样,今儿个美人眼眶微红,眼角含泪的样子,更添几分风情。
又是新婚不久,正是稀罕的时候,在床沿上坐了,搂了媳妇儿在怀里,耐着性子问道:
“怎么了这是?跟爷说说,爷下回早些回来可好?”
说起这个,按着往常,他今儿个该宿在倚红楼才是,可毕竟新婚不久,挂念着自家老婆,又是隔房姑奶奶的丧期,哪怕他不需要守孝,可到底要忌讳些。
是以哪怕都半夜了,他还是赶在宵禁前回了。
可一回来这婆娘坐在床上不起来不说,哄了半天,都没个好脸色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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