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三。
刘剡于望江楼宴请三位名为晒盐法的主政人,实为三个冤大头纨绔的日子。
这日一早,刘剡与妹妹清清一块用过早饭,打了一套八段锦,练了一会儿箭,让李嬷嬷带着小姑娘玩去了。
独自在书房练了会儿字,顺带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以及日后的安排。
刘周王朝内部腐朽,外敌环绕,朝廷之上文无治国之能才,武无善战之将领。
加之天下承平日久,朝中衮衮诸公个个安享富贵,无一丝心气。
是以一朝战败,满朝上下不思如何反击外敌,反倒是一个个都软了骨头,割地和亲以换取一时的安稳。
距离红楼中南安郡王战败,朝中上下要求派其女和亲,因南安郡王府上下不舍得自家姑娘,而探春被南安太妃看中,推出去和亲,如今也不过十来年光景而已。
探春小姑娘,如今也不过和自家妹妹差不多年纪。
不说为了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这种空头大白话。
便是为了自家的安稳,朝堂动荡,百姓流离,也不是安居之所。
还有水旱不收的天灾,盗贼并起的人祸,不说普通的百姓人家。
便是甄家旁支的甄士隐,也因此难以安身,被迫变卖了家业,往大如州投奔岳丈家,更是有十余年后,一朝落败的荣宁两府,更是连强盗都能进入。
要知道,贾家可是国公之府,还是在京城这种天子脚下,哪怕是有内贼接应,外人却能进入贾家劫掠,甚至掳走了在家庙里的妙玉。
王朝衰败之迅速,可见一斑。
而这发生的一切,距如今,也不过短短十数年时间罢了。
是以哪怕是为了自家,刘剡也不能容忍此事的发生。
为贾攸办一场风光的丧事,乃是原身的遗愿,而今已然完成。
以亲王妃的品秩下葬,宗正礼亲王夫妇亲自为其操持,更有贾家人全家上下为其举哀,这般风光的丧仪,不说普通的郡王妃,便是亲王妃,也很难有这种身后哀荣。
现在自己身上也有郡王世子的爵位,等十五岁时,便能请旨袭延平郡王爵,妹妹也被册封为清河郡主。
眼看着延平郡王府在京城里风光无二。
可献上那一道晒盐法,这事儿还远远没有结束。
二圣临朝,不止是朝廷动荡,二位圣人相争,更是加速刘周王朝走向灭亡的催化剂。
而这表面的和平,随着少年献上去的那一道晒盐法,也即将走向破裂。
这一回,在望江楼宴请三位晒盐法主政人的候选人。
哪怕少年已然洞察,三人俱都不是二位圣人心目中的人选。
这场鸿门宴,哪怕是少年搭的台子,可一旦入局,届时这场戏该如何唱下去,可就由不得背后哪个执棋人控制了。
毕竟,可不是每一颗棋子,都在执棋人的掌控之下的。
少年自认暂时还没有搅动风云的能力。
一个空有身份,没有丝毫实权的宗室郡王世子,可对京城局势起不了什么影响。
是以太上皇与当今可以说让少年来选择晒盐法的主政人选,毕竟无论少年选了三人中的哪一个,对二位圣人而言,都无关紧要。
小孩子的玩笑话,怎可当真?
但是却可以利用后面产生的风波,把自己心仪的人选趁机推上去。
可如果这个少年是刘剡,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那这场戏该如何收场,可就由不得他们俩了。
更何况,一道简单的晒盐法,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始,属于少年刘剡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
少年缓缓写下最后一笔,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刚写好的《鸿门宴》。
这篇在后世语文课本中出现的名篇,少年凭借着不俗的记忆力,早已倒背如流。
而今日的际遇,这一场由少年设宴,宴请三人的“鸿门宴”,是谁在背后推手呢?这一场宴会结束,京城局势又该走向何方?
刘剡搁下笔,心道:
“该去找我的樊哙了。”
便是不是樊哙也不打紧,只需能够帮着镇住那些个宵小之辈即可。
到底是年纪小了些,不然自己亲自动手,肯定效果更好些。
少年心下微觉可惜,转身让人去唤了管家林安过来。
“殿下寻我所为何事?”
林安向上首的少年行过礼,微笑问道。
自家小主子如今大了,行事越发沉稳起来,这回让他过来,肯定也是有事吩咐。
“林叔,咱们家可还有手上有功夫的侍卫?今日与我两个出门。”
要两个护卫跟着出门?
郡王府世子出门,便是不带仪仗,身边的人也是少不了的。
既然少年特意强调了是手上有功夫的侍卫,那普通的人肯定就不成了。
哪怕林安不知为何自家小主子约人出门吃饭,需要带几个会功夫的侍卫,可作为一个贴心的好管家,自然不会拒绝少年的这个小小的请求。
林安在心底把自家府上的那些个有名有姓的侍卫们都过了一遍,方才对少年道:
“咱们府上正好有一队府兵,人不多,也就二十来个,却个个都是军中的好手,既然殿下要身手好的,不如就从他们中间择两个带着的好?”
“不是各家王府都不许私自豢养私兵?怎么咱们家还有府兵?”
连亲王府上都没有的私兵,咱们延平郡王府居然有一队?哪怕人不多,只有二十来个,也足以教刘剡惊叹了。
自家老爹当年是怎么回事?居然连私兵都能养起来,还是养在了京城太上皇的眼皮子底下。
这个待遇,可是连皇帝的亲兄弟、亲儿子都没有的,延平郡王刘淮何德何能?
还是说,昔日的东宫,忠义老千岁,在那时候就与皇帝无异,才能让身边人跟着获益,拥有京城独一份的私兵?
哪怕延平郡王府的私兵只有二十人。
“殿下不知,先前太祖皇帝在时,各家王府里都能养着一队府兵,人数也远非咱们家这几个人能比。所需费用,由宗人府和各家王府共同承担。后来天下承平日久,各家宗室王府又都是住在京城里,用不着府兵,加之这一项开支也大,宗人府出这笔钱也困难。便由宗正上疏,把这一项开支蠲了,各家王府的府兵也都打散,分入了军中。
是以后面各家都不能豢养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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