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在街巷间呼啸穿梭,那根染血的断指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薛家人瞬间乱了阵脚,慌作一团,薛姨妈哭得肝肠寸断,捶胸顿足,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儿啊”。贾府这边,众人亦是面色凝重,如临大敌。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两家,如今薛家住在贾府,出了这等大事,贾府若袖手旁观,往后亲戚间哪还有情分可言?消息仿若长了翅膀,王府那边得知后,王子腾虽不在京城,也火速派了护卫赶来助力寻人,一时间,京城暗流涌动。
贾政皱着眉头,在堂屋里来回踱步,斟酌许久后,抬头沉声道:“依我之见,还是报官妥当,让官府彻查,早日寻回蟠儿。”薛姨妈坐在一旁,泪痕未干,听闻此言,心中虽有犹豫,却也微微点头。可当那根血肉模糊的断指呈现在眼前时,薛姨妈吓得花容失色,双手颤抖着捂住嘴,泪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报官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贾政瞧着这惨状,想到歹徒如此凶残,也不敢再提报官之事,生怕激怒对方,真让薛蟠丢了性命,那薛家可就彻底完了。
既不能报官,薛姨妈等人思来想去,唯有破财消灾,用银子赎人这一条路。可五十万两白银,绝非小数目,哪怕薛家富甲一方,在这短短两日之内凑齐,亦是难如登天。眼瞅着日子一天天逼近年关,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忍痛贱卖薛家在京城的铺子。然而,年关将至,市井萧条,哪有人有心思置办产业?薛家无奈,只得一降再降价格,直叫人心疼得滴血。
暖阁内,炭火正旺,赵轩一袭锦袍,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温润的茶杯,茶香袅袅升腾。他微微抬眸,看向身旁的心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道:“母亲,薛家在京城的铺子,您尽可入手了。”声音不大,却仿若一道利箭,直直地射向这场混乱的核心。
赵嫣原本端庄的面容瞬间被点亮,眼中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光芒,急切地脱口而出:“他们当真开始卖铺子了?太好了,我可是眼巴巴等了许久。”那模样,好似一只即将扑食的猎豹,锁定了猎物。
赵轩端坐在一旁,看着母亲这副模样,心底泛起一丝无奈又好笑的情绪,他微微扬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如今总算是开场了。母亲,您准备出手时,不妨拉上忠顺王府一道。”
赵嫣一怔,满心的疑惑瞬间浮现在脸上,蛾眉轻蹙,问道:“这是为何?咱们赵家根基深厚,又有为娘这些年的经营,完全有能力独自鲸吞薛家在京城的生意,何必多此一举分羹与人?”言语间尽是不甘与困惑。
赵轩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茶盏,发出一声轻响,整了整衣衫,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母亲,您且听我一言。元宵一过,我便要启程奔赴南疆。虽说咱们已决议举家南迁,但前期诸事繁杂,您还得在京城坐镇,有忠顺王府从旁协助,咱们行事方能顺遂无虞。再者,我心心念念想让王爷出面,征调原本北疆定军堡的一千精锐兵马随我南下。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将会成为咱们扎根南疆的最大依仗,于咱们赵家的未来至关重要。”一番话条理清晰,掷地有声。
赵嫣听得频频点头,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豁然开朗后的坚定,她当即起身,利落地说道:“好,为娘明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寻忠顺王妃商议。”说罢,莲步轻移,匆匆出门而去,只留下一室茶香袅袅。
赵嫣轻车熟路地来到忠顺王府,忠顺王妃早已在花厅备好香茗等候。两人寒暄几句后,赵嫣便将心中计划和盘托出,眼神中透着精明与果断。忠顺王妃听得不住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妹妹既有此等妙计,我自然全力相助,咱们姐妹携手,定能成事。”
说干就干,第二日,京城的商业街上便热闹了起来。赵嫣带着几个伶俐的下人,穿梭在各个有意向购买铺子的商户之间。她笑语盈盈,可谈及价钱时,却分毫不让,仗着对薛家困境的了解,将价格压得极低,“您瞧瞧,这都快年关了,薛家急着脱手,这铺子地段虽好,可如今这节骨眼,能出得起高价的可没几个,我出的这价,已是仁至义尽。”众商户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薛家急售,赵嫣又咬死价格,实在难寻更好的买家。
另一边,忠顺王妃也没闲着,她差遣王府护卫在各条街巷巡视,但凡听闻有人想要凑钱抢购薛家铺子,便暗中使人威慑。一日,几个外地富商聚在酒楼商议,刚起了个头,就有王府护卫“凑巧”路过,为首的护卫故意将佩刀撞得哐哐响,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压低声音道:“这京城的生意,水深着呢,有些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吓得那几个富商面面相觑,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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