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后悔亦无济于事,总不能再折返回去解释清楚吧?那样做,无非是徒然给人留下虚幻的希望罢了。

孙权向来自认是个有担当的君子,断不会做出那等薄情寡义之事,哪怕眼前是一场误会,也只能暂且搁置。

这并非是怯懦,实乃情非得已,有些事,一旦错付,便难以挽回,此时再去剖白,只会让局面更加复杂难测。

处理完庐江诸事,次日,孙权便与吕范、徐琨率领一万精兵,从皖县启程,仅留三千兵力驻守庐江。

庐江之地,虽非江东核心要冲,但亦不容有失,三千守军,足以应对寻常变故,只要调度有方,可保一方安宁。

不日,韩当就将抵达,他手下还有数千兵马,庐江暂时无惧。

柴桑,这座屹立于长江中下游的巍峨大城,自古以来便是江东的军事重镇。

它仿若一位忠诚的卫士,扼守着长江水路的咽喉,将荆州刘表的觊觎目光牢牢阻挡在外。

而如今,它更是江东进攻江夏的前沿阵地,战略意义非凡。

鲁肃与吕蒙驻军于此,二人各领五千精兵,加上柴桑原有的守军,共计拥兵一万五千有余。

此刻,吕范又率一万大军前来会合,如此算来,江东在此地集结的兵力已达两万五千之众。

后续孙权还将调配五万大军驰援,届时,总兵力将达八万之巨。

如此雄厚的兵力部署,足见孙权对江夏一役的重视,黄祖纵有百般谋略,面对这八万雄师,怕也难以安枕。

营帐之内,气氛凝重而又神秘。

孙权神色凝重,凝视着鲁肃,缓缓开口道:“子敬啊,你可知道,我大汉,看似广袤无垠,实则在这世间,不过是偏居一隅罢了。”

“这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大到超乎常人之认知。”

鲁肃闻言,不禁一愣,满脸疑惑地望着孙权,仿若在听天方夜谭。

“主公,您这是何意?莫不是在说笑?”

他实在难以理解,大敌当前,不商讨江夏战事,主公怎会突然提及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孙权并未理会鲁肃的惊愕,继续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世界,分为七大洲、四大洋。”

“而我华夏大地,仅仅占据其中一个大洲的三分之一而已。”

“与我大汉巅峰时期国力相当的国家,尚有三个,分别是罗马帝国、安息帝国、贵霜帝国。”

“除此之外,那些星罗棋布的小国,更是数不胜数。”

鲁肃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

“贵霜帝国?那不是史书所载的弹丸小国吗?难道……记载有误?”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贵霜帝国与大汉素有邦交,这在史书中均有详实记载,可如今主公之言,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史书记载并无差错,只是因贵霜帝国距我大汉太过遥远,以往与我大汉有往来的,仅仅是其帝国的一州之地,故而我们才会错以为它是弹丸小国。”

孙权目光深邃,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海外尚有仙山,秦始皇当年苦苦寻觅的瀛洲,并非虚妄传说,我已派遣甘宁出海探寻。”

孙权仿若看穿了鲁肃的心思,不给他丝毫喘息思索的机会,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这天下,尚有一年四熟之地,有遍地金银之所,亦有四季如春之境,更有终年白昼之处……”

孙权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鲁肃心中那原本平静的湖泊,泛起层层惊涛骇浪。

“天下如此广袤,而我等却困居江东,欲要一统中原,尚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子敬,难道我们便要这般碌碌无为,虚度此生吗?”

孙权的话语掷地有声,仿若洪钟大吕,在鲁肃的耳畔久久回响。

要虚度此生吗?要虚度此生吗?这句话就像灵魂的叩问,一遍遍响在鲁肃的心田,他仿若遭受了一场灵魂的洗礼,心中五味杂陈。

是啊!难道一生就这般在这江东之地默默无名,无所作为吗?

世界当真如此宏大?而自己此前却犹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还提出什么坐断东南?

“中原?数百年的纷争难道皆是困兽之斗?”

“七大洲?四大洋?

“苍天何其不公!中原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天下竟还有一年四熟之地!”

鲁肃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开始缓缓崩塌,数千年来,华夏百姓仿若在螺蛳壳里苦苦争斗,却不知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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