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雯对湛若熙开口说：“您别站着了，坐下来歇会吧。”
湛若熙应了声，走到洛雯身旁缓缓坐下，月光轻轻洒在他的白发上，就像是明月照在白雪一样。
“您觉得今晚月亮美吗？”洛雯抬起头眯着眼问。
“美，只是不圆满。”
“是啊，不圆满，真是一昔如环，昔昔如玦呀。”洛雯闭上眼微笑言道，霎时间云雾忽然遮月，风声乍停，她皱了两下眉头慢慢睁开眼睛，问道：“先生，您能给我讲讲若羽的故事吗？”
“你想听？”湛若熙拍去袖子上的灰尘，低声问道。
“嗯，给我讲讲吧，我想知道若羽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性格一样。”洛雯这段日子常常会想这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洒脱。
“这个……？”湛若熙表情十分犹豫，他很像给洛雯讲若羽的事，但是他又不愿提起，有关飘若羽的过去，他不想让洛雯知道，怕洛雯听后会难过。
“那就给我说说您吧。”洛雯很理解湛若熙，她明白湛若熙在为难什么。有关飘若羽的事就像是积雪一样久藏湛若熙的心中，她不知道这积雪需要多久才可以融化，但至少现在这雪还未消融。
湛若熙思量了片刻说道：“那这样，你问一句我答一句，行吗？”
“好，第一个问题您今年多大岁数？”
湛若熙没想到洛雯上来就问自己这个，感到有些惊讶，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年是何岁数了，于是说了一个大概数字：“二百多了吧。”
“二百多！”洛雯被这个数字吓傻了眼，她急忙又问：“那您和我师父谁更年长？”
“嗯这个……让我想想。”湛若熙心中算了一下，开口回道：“何云笙应该比我要大个几岁。”
“比您还大？”洛雯更加震惊了，她语气中有些怀疑。
“对，我记得很久前，那时我才刚悟仙道，何云笙就已经是名扬天下了。”湛若熙一本正经地讲道。
“那我师父以前是不是特别厉害？”
“那当然，以前的何云笙剑法乃江湖一绝，整个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湛若熙认真说道。据九幽卷宗记载，何云笙早在一百多年前已名扬天下，以一手绝伦的云水剑法独步江湖。
“那师父可真是厉害。”洛雯幻想起何云笙当年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师父当年一定是个惩奸除恶的江湖豪杰。
“丫头，你还想听些什么？”湛若熙问洛雯，他眼中映有光芒，这光芒十分温柔皎洁。
洛雯看到湛若熙眼中的光，她感到是那么温柔，可她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湛若熙的眼睛，因为她从中看到了自己，她想起秦玖儿对自己说的话，于是她试探问道：“您是不是对我意思呀？”
“是呀。”
“您不会真把我当成她了吧？。”洛雯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是惊慌万分。
“没有，我只是单纯有些喜欢你而已，和玖儿一样。你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这一刻，云渐渐散开了，风也回来了。
洛雯的几缕青丝又被吹了起来，她的红衣铺满了月光，她苦笑太息道：“那就好。”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我讲给你听。”湛若熙拂了拂衣袖浅笑问道。
“我想知道的，您都不愿说。”洛雯瞥了湛若熙一眼，说道。
“那算了，还是回去吧。”湛若熙知道洛雯指得是关于秦玖儿，他摇摇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您好好就躲吧。”洛雯也站起来，她将衣袖一挥向前迈去，身上的灰尘被风吹落，红衫上的月光也渐渐变淡，她的背影潇洒至极，给人一种“事了拂衣去”的感觉。
湛若熙默默一笑紧忙追了上去。
二人一路没有聊天，只是时不时看看脚下的影子，看看头顶的月亮，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乐文书的院门前。
洛雯停下脚步，轻轻敲了两下门，乐文书很快推门走了出来，他笑着说道：“幽君，你们回来了，我都安排好了，快请进。”
湛若熙和洛雯走进门，乐文书站在院中喊了声：“无序。”
话音刚落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过来，这个少年就是白天洛雯敲门时出来的那个少年，他走到乐文书身边，鞠个躬叫了声：“师父。”
“无序啊，你把幽君和夫人带到东房。”乐文书对这个少年吩咐道。
“夫人？什么鬼？”洛雯瞬间惊呆了。
急忙想要准备解释什么，但湛若熙一下将她搂到怀中，急忙对乐文书笑道：“文书，麻烦你了。”
“没事幽君，你们早些歇息吧。”乐文书说着对这个叫无序的少年使了个眼色。
“先生，夫人这边请。”无序十分有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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