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渡船来了。”三里长街上,有人大喊了声,无数道目光齐齐望去,那名为‘风驰’的暗红色渡船悬停于高空之上,然后船身调转,犹如清风浮叶,缓缓降低高度,最终平稳至极的停靠山鸢渡口。

类似这种可载客三千人有余的山上渡船,大都是墨家术者一脉所造,自然不乏机巧。渡船停泊后,一排排阶梯自行延伸而落,衔接渡口,一道道身影从渡船上接踵而下。

三里长街上,许多等候多时的远游客也开始迫不及待朝渡船走去。

两股相对的人潮交错,很难从中辨别出上虞宣旨使者的身影,孙厌生焦急的站起了身,对着陆昭三人抱了抱拳,示意失陪片刻。然后猝不及防走到长街中央,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倍感震惊的举动。

“上虞使者何在?”孙厌生运气如洪钟,威严的声音刹那在山鸢渡口响起,惊得所有人耳中都是嗡鸣不断。然后他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眼快速搜寻着渡船周围的人影,心想这应该是找寻使者最快的方法了吧?

孙厌生突兀的举动,一时间吸引了整条三里长街,包括渡船之上所有的视线。无数目光纷纷向孙厌生投来,带着各种各样的神情。然后没过多久,便开始指指点点,议论与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这人是谁啊?竟公然叫唤上宗国使者,如此不敬,真是不知死活。”

“我瞧此人方才与烛余世子同桌,难道是世子随从?”

“我猜他一定是个傻子。”

“哈哈哈,对呀。正常人谁敢这么冒失?这种行为,与挑衅上虞王朝无异了吧?”

“难道是山上结仇之人?可如此明目张胆,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且看他如何收场。”

“……”

就连陆昭、吴子虚和师蓝桥三人都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看着孙厌生笔直的身影,面面相觑。

师蓝桥压低声音道:“从来只见圣旨临门,这上赶着去找宣读圣旨的人还是头一回见。孙先生为何这般着急?”

师蓝桥不觉间已悄悄改了口。作为日后在上虞齐梁门学修行的烛余世子,这声‘孙先生’喊得并不过分。

读书人陆昭初始也有些费解,不过转念一想便觉无伤大雅,甚至开始佩服起来:“不愧是榜首。行事不拘一格,非同凡响。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企及的境界,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老武夫吴子虚也应和道:“灯塔自非常人,所作所为当然也不能以常理度之。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何须多问。”

师蓝桥见两人根本不理睬自己,尤其是吴师,‘何须多问’是几个意思?是在讽刺自己吗?

不由对这二位暗自嗤之以鼻。

心想刚才不还说要称呼‘厌生兄弟’么?怎么我一无心改口叫‘先生’,你们二位就又开始一口一个‘榜首’,一口一个‘灯塔’了?隔着这几十步呢,也不忘拍马溜须,现在的山下宗师,都已这般没节操了?

师蓝桥心底一声无奈叹息,“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找了这两位不靠谱的家伙护送我去上虞。”

孙厌生站在长街中央观察了好一会儿,那渡船周围人影绰绰,似乎并没有自己要寻找的上虞使者。不免怀疑起来,难道不在这艘渡船之上?可苏师弟的消息应该不会出现有误才对。抱着一分尝试的心态,孙厌生又运气喊了声。

“上虞使者何在,孙厌生在此候旨。”

这次所用气力更甚。

于是三里长街瞬间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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