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三十多年前的旧事,除了亲历者,早已无人在意。
而那个被阴谋设计生下来的孩子,如今正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他人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那后来呢?玉姐有被为难吗?”
程亦安回想起上次见到吴巧玉时的场景,那个活泼的、快活的女人,丝毫看不出她的人生中曾经有过这样的阴霾。
“没有,我的养母,是个很心软很善良的女人,她信佛,平时都是吃素的。她知道我妈也是被宋泽平蒙蔽欺骗,于是给了我妈一笔钱,让她去引产,重新开始生活。”
吴谢池自嘲地笑笑,说:“如你所见,我还坐在这里,所以我妈自然是没有引产掉我,她不舍得,她说当时我已经会在她肚子里打滚了。我妈其实去医院咨询过的,医生说像这么大的孩子,可能引产下来还是活的,她于心不忍,最后跑到南方一个小城去投奔了她的同乡小姐妹,也就是上次在食神宴里配合我们调查的敏姨。她当时在南方打工,我妈就是在那里生下了我。”
程亦安看出吴谢池的情绪不对,连忙安慰道:“还好玉姐手下留情,不然我们如今就要少了一个优秀的小吴警官。”
吴谢池勉强笑笑。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又是怎么回到的榕城。”
吴谢池的笑意敛去,目光黑沉沉地盯着桌面,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令他无比痛苦的事情。
“我妈以为她逃离了榕城就能摆脱宋泽平的势力范围,但其实,她一直都在宋泽平的眼皮底下,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他只是在等待时机,他要等我养母松口同意抚养我。”
“他真的是个很可怕的猎手,我和我妈租住的房子其实就是他的,难怪,当年的房东那么友好,主动帮我妈添置家具,从来不催缴租金,我妈还觉得遇到了大好人。后来我在宋泽平公司见到那个房东,原来就是宋泽平的安保主管。我妈要给我解决户口问题,辛辛苦苦赚钱,好不容易在我六岁读小学前攒够了一笔缴纳社会抚养费的钱,结果任泽平出现了,他拿着亲子鉴定把我带走了,我妈的力量在他面前,完全就是螳臂挡车。”
程亦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就这么把你抢走了?没有任何交代没有任何铺垫?”
吴谢池缓缓点头,“宋泽平是谋而后动的人,他卡在我妈给我上户口之前把我带走,迅速在榕城给我登记入户。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宋谢池。他的说法是,要多谢我的养母愿意抚养我,否则我现在还在南方小城里挣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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