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主枯坐在方椅之上,竖掌在胸,口诵佛号,却无动于衷。

觉明长老走近来,紧挨着金光和尚朝老院主跪下,叩头跪拜:

“恳请院主为诸弟子讲演新法!”

讲台下的众僧人弟子,簇拥而来,紧接觉明长老之后,朝老院主叩头跪拜,齐声道:

“恳请院主,为诸弟子讲演新法!”

看着阖院上下的苦苦哀求,老院主面上露出悲悯之色,他竖在胸前的手掌微颤,却仍然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金光和尚连连叩首,见院主始终无动于衷,终于蓦然站起,肃容道:“若是老院主不愿传授我新法,那我今日便拜别禅院,外出遍访上宗,求得新法!”

他言语说完,再向老院主施了一礼,就头也不回的往山门外离去了。

众位弟子纷纷直起身子,目光跟随着金光僧人的身形,根本无人想要起身阻拦。

“旧经旧法,不能得道,这是世人皆知,你这院主不愿公开,恐怕弟子们就要离心离德喽……”

葛道士袖袍一挥,示意那瀚海道士返回台下,走上法案前来,连连冷笑:

“如今你那弟子破门而出,自然算败,我早得知你们观音禅院,除了觉了金光这个和尚外,再无余者有辩难之智。”

“我玄心观已是一平一胜,禅院中剩余的这些个弟子们,便是上台论上一百次,也赢不了一场,不如直接认输,早些收拾铺盖罢!”

老院主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阿弥陀佛,葛道长,既然是佛道辩法,总要见个输赢,怎能不战而降?”

那葛道士看他动作,阴阴一笑,将身迎上去道:

“佛道辩法,既是辩理,也是斗法,这最后一局,不如我们两个来练练手,也给小辈们演示一遍真正的佛法道理?”

老院主浅笑一声,没接葛道士的话茬儿,慢悠悠解释道:“老衲眼神昏花,得站得近些,才不会认错了弟子。”

他余光看去,如今可堪上台的,只有金字辈儿的金池金慧师兄弟了,不由微微叹息。

金慧虽为师兄,却性格执拗,并不擅长斗法,而金池性格性格圆滑,也许能别出心裁,挣一分胜算?

老院主思虑了会儿,伸手一指,指向地面上跪着的金池:“金池,你素来聪慧,应变又快,这辩法的最后一局,就由你代我禅院上台。”

葛道士有些可惜,如果能同老院主下场斗法,一决生死就好了,那老院主年老体衰,必不耐久战,只要在斗法中拖延时间,就有机会取其性命。

而观音禅院这帮僧众没了院主,就能彻底绝了后患。

他心中早就有所筹谋,只可惜这心思被对方识破,叫了个普通弟子上台。

葛道士自认胜局已定,朝身后的几个道士道:“风华师侄,你身为师兄,这最后一场辩法,就交给你了罢。”

其间那个最为年长的站出来,走上讲台,施了一礼,不徐不缓道:“玄心观云华在此,还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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