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皓月悄然挂于柳梢头。

易平一行人已用完晚膳,正找路人询问县丞夫妇的住处。

原来县丞夫妇就住在县衙内右侧宅邸,要从侧门而入。

门吏似乎早被交代过,见到易平等人便笑容可掬,疾步入内通报。

未几,县丞夫妇联袂而出,满面春风。

“仙……易道长,总算把您盼来了,快快请进!”

县丞言辞恳切,姿态谦卑。

门吏目睹此景,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揣测。

这小道长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令本县二把手如此毕恭毕敬,礼遇有加!

易平淡然一笑,拱手道:“县丞大人不用如此客气,我乃方外闲云野鹤,勿需多礼。”

言罢,在县丞夫妇的引领下,众人缓缓走进府邸。

经过一番交谈,方知县丞名为梅安邦,书香传世,满腹经纶,志存高远,平日清正廉洁。

奈何朝堂之上,多是阿谀奉承、贪赃枉法之辈,加之现任知县与之政见相左,致使他郁郁不得志。

易平在厅堂中尚未久坐,便见两抹倩影自内宅翩翩而至。

其中一位正是梅家千金梅瑾瑜。

另一位则是与其年岁相仿的劲装女子,背负一柄墨绿鱼皮宝剑,看上去像个侠女。

“不知小道长来自何处道观?师承何人?”

劲装女子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易平,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

毕竟易平才十一二岁,怎么看都不像会法术的高人,反倒是随行的常笑和尚卖相好些,不过也才十四五岁。

“这位姑娘是?”易平面露疑惑,转向梅夫人询问道。

梅夫人面带歉意:“易道长勿怪,这是张校尉家的千金张秀英,与我家瑾瑜自幼情谊深厚。

“她此番回来,乃因听闻瑾瑜身体抱恙,心中忧虑过甚,故而有失礼之处,还请道长海涵。”

张校尉是驻扎在黟县的一营军队的长官,手下七百余兵丁,级别跟知县一样,张秀英便是其二女儿。

张秀英拜在尧州的藏剑山庄门下习武,最近得知阿瑜身体有恙,特意赶回来。

闺蜜啊!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没关系,在下来自黟山深处的道观,师承不便透露。”

易平话音刚落,就见张秀英脸上的怀疑之色变得更重。

这也难怪,自己说了等于没说。

回头得给道观取个名字,不然以后遇到同道,别人都有名号,唯独自己没有,多少有点尴尬。

正当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门子气喘吁吁地闯入厅堂,高声禀报:“县丞大人,府外又至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气宇非凡。”

鉴于之前县丞对易平的态度,门子哪里还敢怠慢道士。

梅安邦夫妇闻言,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易平。

难道是仙师的师父来了?

易平心中亦是纳闷,正欲询问,却见张秀英身形一展,脚尖轻点地面,掠出厅堂。

过了会,她笑盈盈地带着两个人步入厅堂,分别是一名老道士和一个随行道童。

老道士年约花甲,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手持拂尘,背着一把桃木剑,看上去卖相极佳。

“伯父伯母,这是我从尧州请来的冲虚观任观主,法力高深,尤其擅长驱邪除祟,定能为阿瑜解除困扰。”

张秀英介绍完毕,目光转向易平,却见易平神色如常,她脸上不禁露出诧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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