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夹了一筷子爹爱吃的小酱瓜放进爹碗里温声开口:“女为悦己者容,既然相公喜欢就豪爽些,多给我点银子使好叫妾身再添些衣裳首饰。”
惹得爹眉开眼笑当即叫人去账房拿了个匣子,从里面掏出几张银票数都不数地塞给娘,娘也不像往常推说够用,反倒坦然收下。
这些操作自然也落到了所有人眼里,现下全家都心照不宣地放慢用餐速度,让不少奴才在日头下被晒得额头汗珠密布,身体也摇摇欲坠跪得很辛苦。
终于等到一家人“大发慈悲”地吃完,再慢吞吞地擦嘴漱口,爹才对着娘说:“陈嬷嬷确实能干,这么多混账奴才难为她记得住,还一一用笔记录下来。
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刁奴们如此无法无天,原想着你身子弱持家辛苦,便叫几个听话能干的帮你。不成想他们阳奉阴违,让你和囡囡受了不少委屈。”
娘嫣然一笑温柔似水地看着爹:“既然相公晓得我委屈,妾身就不委屈。况且相公当差辛苦,本也不用为府中庶务操心,是妾身太过软糯了。如相公所说陈嬷嬷精明强悍,又有总督府管家经验。
那妾身就向她取经参照总督夫人的行事风格重整家风,保证将府里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相公回家只需舒心休息。”
爹听了以后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决定就好。”我心思一转打算试探一下爹,就谎称脖颈痒痛似乎被蚊虫叮咬了,让娘帮我看看。
趁着娘察看的时候,我悄悄对她耳语几句。娘看了我一眼表示知道了,随后她笑盈盈地问爹:
“相公,妾身听陈嬷嬷说过一条总督府的规矩,当时觉得太严苛了就没有实施。如今想来总督府的规矩条条都颇有远见,防范于未然。”
“哦?说来听听?”爹被勾起了好奇心。
“连坐制,就是府里若有人要举荐他人入府做事,不光被举荐者必须要签身契。提出的人还要签一份连坐书,声明若被举荐者犯错无论罪行轻重,都需一起承担同样的责任和惩罚。”
爹也觉得很有道理正要答应,但他沉默了一瞬似乎想起来赖嬷嬷就是杨红儿举荐到府中厨房做事,才惹出后面一串的是非。
看着娘秀丽的脸庞上露出期盼的微笑,他面上不自在了一下,到底点头答应了。
我松了一口气,暗暗朝陈嬷嬷和娘眨了眨眼。二人会意开始放开手脚惩治跪着的下人,或打一顿小惩大戒或直接拉走关起来等人牙子上门发卖。
一时间耳边哀嚎求饶声不断,不少奴才跳过娘亲和陈嬷嬷直接向爹求助,想来这几个不说是爹的心腹也是他用惯了的人我是绝对不能留的。
我使了个眼色,陈嬷嬷便按他们犯过的错,照着家法从重处理。爹几次忍不住想要开口留人,都被娘轻柔地握住手微笑着挡回去了。
刚刚夸下海口让夫人全权管家爹也不好反驳,反正不过几个趁手的奴才而已。娘也承诺会让陈嬷嬷挑几个好的换上,爹就没在意了。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陈嬷嬷打发了大部分向着爹一派的人。剩下的几个除了来福我要留着放长线钓大鱼,其他的要么还没暴露,要么实在找不到大错。只好按住不动,准备找机会全都扫干净。
果然不能怪我多此一举,男人的承诺向来不可靠。若是今日不当着爹的面摊开来,日后他反过来追究可就麻烦了。还得多亏了娘费力违心地做她原本不喜欢的事讨好爹,要不然不可能如此顺利。
联想到自己的前世今生,看来无论是谁,不是不得已顺应逆境,就是为了心中所求。或早或晚每个人全都可能做自己最讨厌的事,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眼看时间不早,娘也帮爹穿戴好了官服、官帽准备去县衙。却仍不见爹提起要如何惩治杨红儿,娘只好旁敲侧击地问爹会如何处理赖嬷嬷。
也只听到他会拿着王春花的证词向县太爷告发赖嬷嬷,反正县太爷不喜赖家很久了,正好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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