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太太看着小孩儿烧红了的脸,还是心有不忍,将孩子接了过来抱着:“万一她跟郡主告状,那我们……”
“她才不会呢。郡主虽然放荡,但是调教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骄傲。她能去暮色求助,就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托了这个赔钱货的福呢。”
郝老太太张了张嘴,最后说道:“既然还指望随香弄钱来,那我们更要善待小丫头才是。”
郝笃笑了笑:“母亲无需操心,只要不死就行。”
暮色铺子里,采薇看着随香这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言如玉先开口:“是不是那狗东西打你了?走,我们这就陪你回去,打死他,给你报仇!”
随香抬头,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彩,说的话却是妥协:“算了,不说这个了。采薇姐姐,你能否借我一点银钱,我家丫头病了……”
采薇更加震惊:“他们连你的嫁妆体己都搜刮了?这也,太,太……”
采薇半天没“太”出来,言如玉已经拿了一包银子出来了:“好了,知道你词汇量匮乏,说不出来别说了。随香,这点钱,你先拿着,不够再说。别只给孩子看大夫啊,你自己也要看看。有个好身体,才能继续往下走不是。”
随香千恩万谢,拿着银子就一路小跑,去找了徐大夫。
采薇和言如玉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言如玉先开口:“要不,趁哪天夜黑风高,我亲自去把人给打一顿?!就算解决不了问题,也能替随香出出气啊。”
“打打杀杀的,你还真是武将之女哈。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嘛?又不能和离,总不能告诉小莫吧?她现在月份大了,万一被气得小产,又怎么办?顾这头不顾那头?”
“啧,你真是,你那脑子也拿出来用一用啊。公子啊,我家公子,鬼主意也不少,他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那赶紧赶紧,给苏清尘写信,快!”
“知道啦……”
“那什么,退一万步来说,我真的不能先把那个狗东西打一顿吗?”
“只要你没把人打死,受苦的还是随香。再说了,你爹掌兵部,我家老爷掌户部,加上姑娘又是郡主,多少眼睛在看着,就等着我们出错呢。你打了,要是他报官,那你人管还是不管?百姓会怎么传?朝堂又怎么说?你真的不用想一想吗?再有,人家是夫妻,我朝例律里,没有说家庭暴力要受处罚,你这一打,是要革新法制吗?我说了这么多,现在你还要打吗?”
“那,那算了……”言如玉有些不甘心,又有些自责觉得自己脑子笨,到最后,直接气鼓鼓地进后院去了。
采薇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夫家啊?还好自己被付辛仁放弃得早,不然,肯定也没落得好。
随香刚跑到徐大夫医馆门口,就看见郝笃正在那里东张西望,看见自己来了,就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随香,我终于等到你了。快随我回家去,姐儿一个劲儿哭,现下却又不哭不闹了,母亲担心得很,让我来寻你。”
随香将信将疑,但是郝笃说的这个情况自己确实不敢赌,只好跟着他回去了。
一到家,郝笃就关上了门,向随香伸手:“拿来!”
随香拼命把装银子的布包往身后藏,可哪里抵得过郝笃身强力壮?
郝笃拿到了银钱,选来选去,给随香丢下了最小的一块:“你辛苦跑一趟,这个就当爷赏你的,拿去给姐儿看病吧。”
随香没有时间去抗争去辩驳,只能捡起地上那小得可怜的银子,冲进屋里,将小丫头包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就往医馆去。
郝老太太紧随其后,无人知道她是怕随香跑了,还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孙女。
徐大夫倒是没看银钱多少,救治得尽心尽力,几个人忙活了大半天,才把温度降了下来。
随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回家了。
半夜,郝笃醉醺醺地回来,就看见随香正在探姐儿的额头。
好烫,随香被烫得缩回了手。
“你再给我点儿银子吧,姐儿高热又起来了,我得去找大夫啊……”
“没了,今儿手气不好。全赖你这个臭婆娘,说什么为了看病借来的银子,听着都晦气!要钱看病啊?你找你家姑娘去啊,那个铺子有钱,你去要啊,去啊!!!”吼完,郝笃还十分不满地又踹了随香一脚。
随香再次爬起来,抱着郝笃的腿:“求求你,求求你了,把银子给我吧。姐儿快烧坏了啊,求你了……求你了……”说着说着,甚至跪下磕起了头。
“要钱啊。行啊,爷给你。但是明天,你要还爷一包。要是还不起……”郝笃往孩子的方向努努嘴,“这个小玩意儿,我替你摔死得了,还能解脱了你。”
随香满眼都是惊恐,但她还是坚定地抱着姐儿,漏夜寻医去了。
第二天暮色里,采薇正拿着苏清尘寄过来的信,跟绿绮她们几个分享好消息:“姑娘生了,姑娘生了!”
“生了个小公子还是小小姐?”
“是个小世子!圣上说了,姑娘虽是郡主,但同郡王一般,儿子可以承袭,所以是世子!”
言如玉歪歪头:“我还以为是苏清尘那家伙想到好办法了呢。我说呢,这信来得怎么这样快。”
“这也是好消息好吧!随香的事要紧,小莫的事也要紧!”
“是是是,我知道,都要紧。可随香的事,不是更紧急么?”
“姑娘那边,也不只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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