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正正色道,“今天我们冶炼厂的工作没做好,视察时候压滤机三次呲矿,这已经可以算视察事故了,我检讨,是我准备不周。”
刘汝成笑了笑,给徐道正散了根烟,“坐吧,坐,咱老哥俩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话都可以摆到台面上说。”
老厂长给刘汝成先把烟点上,随即再给自己点上。
刘汝成吸了口烟,“前些日子你来县里行使老干部的否决权,我可是出了力的,咱们金城县的冶炼厂是省里主导,国家批准建设的,要是在你的手里还挑不起大梁来,你我,可都是历史的罪人啊!”
对于徐道正这种参加过革命的老同志,刘汝成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不过任谁也能听出来这里头的话音儿。
老厂长沉吟了一会儿,“工艺事故这里我检讨,不过我相信路子还是没有错的,相信我,老刘,这次我相信我们可以把浸出率搞上去!也不用那个小日子的东西!”
徐道正说这话还站了起来。
刘汝成连忙摆手,“坐,坐,对于你老徐,我是放心的,你们搞的这套新东西要是成功了,可以给县里节省不少外汇;
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么大的厂子交给你;哎,不过啊,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老喜欢横向对比。”
刘汝成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看人枣子沟金矿的指标达成就不错,采矿、选矿、冶炼,都搞得挺好,这半年指标达成百分之五十四,我还给他发了双过半奖金,这带人啊,不容易;
你说要是老跟着一个领导啥好处捞不着,人心就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老厂长沉头不语,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枣子沟金矿的一把手叫秦政,跟徐道正可以说是死对头。
枣子沟金矿和老金沟金矿相隔不远,前些年因为打到了同一条矿脉上两家打了不少官司,秦政不是徐道正的对手,金脉最后县里判给了老金沟。
可秦政这人出了名的小心眼,打这里就开始记恨上了徐道正,以至于后来特殊时期还给徐道正使过绊子,差点让他有了牢狱之灾。
自此两人算是有了隔阂,由此在啥事儿上都暗暗较劲儿。
对于这些,刘汝成当然知道。
老厂长想起了秦政那张面目可憎的脸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呸,先赢不是赢,半年落下了,我跟他娘的比全年!刘书记,今年全年指标要是干不过他秦政,不用你安排,老子他娘的自己回家钓鱼去!”
刘汝成见激将的目的已经达到,“好啦好啦,老徐啊,别激动。”
“不过干工作嘛,我们还是得看指标,这几天就是你们冶炼厂搽粉的时候,至于这粉子是擦在脸上还是擦在屁股上,就看你们冶炼厂喽!”
刘汝成笑着说道。
徐道正点了点头,“我愿立军令状。”
刘汝成满意的笑了笑,“嗯,这几天当着辉煌老大哥的面儿,咱们也争把脸,今天你们这个叫时翰林的小伙子就挺厉害嘛,思维敏捷、不卑不亢,说起来、做起来都头头是道的,我看是个人才;
多下去走走,多挖掘几个这样的新人,我看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什么神中专,以后咱们不光要神中专,还得培养几个神专家哩!”
俩人说完笑着从屋子里出来,开始招呼大家吃饭。
既然是招待饭菜,档次自然不低,本来时翰林是没资格上桌的,不过鉴于这小子今天这么神,给人坐冷板凳不合适,也就安排了跟单位那些陪审的干部一桌。
席间觥筹交错,大家伙也是喜气洋洋,刘汝成简单开场了几句大家伙就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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