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开始啊,元帅阁下?十二年前,在您还只是一个基层军官时,一个懵懂的少女向您伸出手请您跳一场舞,但粗鲁的您却拒绝了那位少女的好意,多么冒犯啊。”

“到此结束吧,玫兰妮丝,如果你还把我当师傅的话,用你的那把圣剑,刺穿我的咽喉如何?”

“学生的剑怎么可能会对准老师呢?过去您常常说想要退休,如今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希尔薇,在军事能力方面,你没有做到在男人之上,在这方面你倒是做到了,你的父母肯定会感到骄傲的,嚯,简直是女将军中的娼妓,娼妓中的女将军。”

“闭嘴吧你!投降是你唯一的选择,举白旗吧!”

描绘着心中早已逝去的风景,将自身交给了黑暗之中。

沉沦,沉沦……

如果剑在手中该有多好?

夏尔的宫廷细身剑就在水晶宫中,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武器搞到手才行。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时间。

太阳落下后,又升起,再度落下后,又升起。

这场婚礼总算结束了,她们身上穿着的与其说是婚纱,倒不如说是铠甲,磨损程度不逊色于刚刚经历了一场斯大林格勒战役。

夏尔就好似是那座几乎沦为废墟的巴甫洛夫大楼,时而被占领客厅,时而被占领厨房,时而则被占领二楼的卧室,据点几度失守,又被重新占领,形成掎角之势。

他妈的。

夏尔下床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支撑自己躯干的腿仿佛不是自己的腿,一直在打颤。

幻琴说过被转化成眷属后是不会死去的,但仍旧会感到灌了铅般的疲惫感。

累的就像是一滩糨糊。

糨糊是非常贴切的词。

非但身体像糨糊般瘫软,还像糨糊般透明。

如果将手臂抬起来,夏尔甚至能看到光从手臂透过,高强度的劳作让夏尔的血液和淋巴液都榨干,只剩下神经、骨骼和皮肤构成的脆弱架子。

一切都变得敏感。

走路时,衣服摩擦肩膀都好像有千斤重,鞋底的脚掌奇痒难耐,就连手掌的张合也格外费力,关节发出咔嚓的声响。

“要是把这群女人丢到敌国,还有什么战争打不赢!真他妈的,敌国士兵一个个都成软脚虾了!”

她们都已经睡着了。

夏尔扶着墙,走到了室外。

穿着鱼尾V字婚纱的女人背对着夏尔,在月光下,她一头闪闪发光的银发简直美得出奇。

“婕妤。”

“夏尔!”

婕妤转过身。

她纤细的脖子上仍旧戴着金色十字架,可怜的小金人雕像被绑在十字架上。

过去夏尔很想替那个小金人受苦,但今天不太想,因为这的确很苦。

婕妤迅速走上前,搀扶住夏尔。

“辛苦了,夏尔。”

“呵,那群女人可真不够看的!弱爆了!”

夏尔仍在嘴硬。

婕妤低垂着头,嘴唇嗫嚅着。

沉默良久,小声说:

“夏尔,我的魔法最近有了极大的进步,而且,我也终于找到了让夏尔你能恢复魔法的能力。”

“又要先许以我虚假的希望,再让我陷入极大的失望当中吗,修女小姐?”

“不是的,这回是真的。”

婕妤紫色的瞳孔,安详又慈爱的注视着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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