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基本情况。共有民警职工6人,其中党员3人,平均年龄30岁。在押罪犯139人,其中监改后勤15人,大组长1人,技术1人,记账1人(兼卫生员),水手1人,食堂5人,值班6人(其中白班4人,夜班2人)。”
“第二是监管改造的情况。大部分是20——40岁之间的罪犯。在平时劳动中也有争吵或打架情况,但总体来说都是表现较好、服从管理的罪犯。本外劳点成立以来,没有出现非正常死亡的情形,但在1999年11月27日脱逃一名罪犯,至今尚未抓获。为了防止脱逃的发生,外劳点制定了24小时值班制度和加大耳目信息情报的收集和研判力度。”
“第三是劳动改造情况。监狱下达的任务是每月元,目前都能完成任务,略有节余。罪犯在劳动改造方面比较积极,我们推出了一些奖励机制来促进生产效率的提高。在生产安全上我们一直抓得紧,每个井都有一个专门负责安全的人。”
“第四是后勤保障情况……。”
常拥军同志讲了四点后,就结束了发言。闫副监狱长请谭卫兵作指示。
谭卫兵说:“外劳就两点要切记,一是监管安全,二是生产安全。安全第一,安全重于一切!我是政治部的,管干部。监管、生产和安全,局里都有领导直接管,我本不该越位来讲这些不是我直接管的工作,可是这些工作出了问题却是要处理干部,处理干部就与我有关了。我希望每个干部都能成长,都能人尽其才发挥所长。但事实上每年都有同志受党纪政纪处分,更有甚者是直接警服换囚服。怎么确保我们工作安全?贪污受贿是一种可能,打骂体罚是一种,失职渎职又是一种,当然还有其他违反制度的行为。对于外劳点的民警,风险点非常高,也许你们自己还不自知。我个人推测外劳点很快会撤销,就是因为不能有效保证安全。比如监管上脱逃风险太大了,买菜、出行、劳动现场、晚上收监后等等很多时段都有可能。又比如生产上,那个井几十米深,干部不专业,罪犯也不懂,都是人工挖,稍微粗心就出事故。”
接着谭卫兵举了另一个时段发生在他身边的一个同事的故事。
谭卫兵说:“我讲一个真人真事。一位民警,我们称他为老丁,他是部队连长转业回到监狱上班。他在部队是边防连,在九十年代他有一些其他收入(我不评价收入来源是否合理合法),所以到单位后他喜欢打麻将、扯金花,并且是大小不论。人也豪爽大气,所以转正后就被任命为副中队长,兼一个外劳的点长。他作为一个边防连长出身的干部,最大特点是胆子大有魄力,所以他那个外劳点的收益也算比较高的。他所在点的大组长,很会来事,又因为是他的老乡,所以私下两个人就有一些公私不明的密切往来。也有人提醒他注意分寸,再好的犯人也是犯人,不能全信。开始他就放犯人到附近采购点劳保用品或生活物资,当然最开初肯定是民警带着犯人去采购。慢慢地就放他一个人去采购,因为这个人的刑期也还有两年时间。某一天,老丁找这个犯人借钱,这个犯人说他只有回去拿。老丁也是鬼迷心窍,相信他是一个讲诚信的人,结果就是这个人一去永不回。老丁被开除公职,因为单位保了一下他。你是执法,是该讲法律的时候,你却去讲道德。外劳的罪犯偷鸡摸狗的事很多,还有罪犯嫖娼打架斗殴,只是有信没有报出来。很多罪犯不仅好逸恶劳,而且人格三观都是扭曲的,你不要站在想象的角度去猜测罪犯的言行,而是要用制度去管理罪犯。”
谭卫兵说到这儿,也就结束了发言。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听到有人喊:“出事了,出事故!”
大家迅速地跑出去一看,只见有两个罪犯围着一个井口向下探头探脑。坐在那儿监管的民警已跑到井口位置,他正在询问井口的罪犯“发生了什么事?”其他在井口外面坝子的罪犯也往井口跑,引发了一阵混乱。
谭卫兵说:“其他的人不要乱跑,回到自己的岗位,需要你过来的时候再说。”
民警迅速行动起来,几个看守的罪犯也围了过去。
通过了解,原来是从下面井底拉泥巴到井口的过程中,向上拉的绳子突然断了,框子和里面的泥巴一下就倾倒下去,是否伤人还不得而知。
闫监马上命令常拥军准备绳子和框子顺着井口下到井底,亲自下去了解情况。
于是干部和罪犯行动起来,准备下井查看的工具,谭卫兵和闫监要求大家依然注意安全。
很快,常拥军戴着安全帽和保险绳,从井口往井底滑去。
隔了几分钟,上来一个罪犯。
闫副监狱长就问下面是什么情况?
那个罪犯回答是全靠有安全帽,又加了目前起来的都是泥巴,不是石块。不幸中的万幸,泥巴倾倒下去时也是散开的,通过井壁的阻挡,落到井底没有明显的伤。
又隔几分钟,另外三个罪犯从井底出来,常拥军最后出来。
通过卫生员来再次检查,除了有轻微的擦伤外,就没有其他的伤害。
出了这个事后,谭卫兵没有再去看食堂和罪犯的住宿环境。临走之时谭卫兵对闫副监狱长和常拥军说:“监管安全和施工安全是关系到民警职工的职业安全问题,切不可麻痹大意,有些制度今天有点松,也许明天就紧,所以在落实制度上不能走过场,不能是蜻蜓点水。”
在外劳点待了一个小时左右,谭卫兵与闫副监狱长和常拥军握手告别,坐上了回山城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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